“就是啊。”辰巳也附和道,一臉輕鬆的看著我“裕,誰都不會責怪你啦,選擇會得救的做法很正常啊。總之,我到死都是防衛隊員。因為我是笨蛋……”
“……”很奇怪,聽了他們這些看似有理無理的話,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之後地窖頂部
這裏是整個極東分部的最高處,是作為特殊任務的直升機的停機坪使用的,而通常則是我們出來吹風的地方。此刻,已是黃昏,遠處的海風依舊向這裏吹來了淡淡的鹹味,頭頂的紅霞一直蔓延到荒神裝甲壁邊上,就好像整個極東分部都被血色所籠罩了一盤,隻不過裝甲壁外的是一個更加血色的世界。
我雙手依靠在圍欄上。即使是在這裏,我也看不到裝甲壁外,既然如此,就好好看看極東分部吧,可是這裏除了某些地方變得更加殘破之外,與我數個月來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這裏的人們或許不需要在生與死的交界線上掙紮,但每天卻一樣要麵對著生存的難題。
可是現在無論是牆壁內外,所有人都已經被「神明」所裁決了,是成為舊世界的犧牲者,還是成為登上方舟的新世界的主人。
為什麼……我明明是想反抗這一切的,可現在,我卻失去了反抗的信念,眼睜睜地看著這一悲劇在蔓延,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你還真難找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我扭過頭,看到源前輩拿著一聽啤酒站在我的身後。
“要不是辰巳告訴我,我還真沒想到你會在這裏。”說著,源前輩將那罐已經拉開了的啤酒遞給了我,而他自己則拿出了那個軍用酒壺,和我一樣靠在了欄杆上。
我看了眼手中的啤酒,端到了嘴邊,卻又放了下來,說實話我現在一點都沒有想要喝酒的欲望。
“終於到了他計劃的最終階段……”源前輩抿了一口酒說道“一直來這家夥的手段就很肮髒……先用船票作為誘餌,讓人發誓對他忠誠。又傳播口令,考驗人的忠誠。讓地窖全部陷入疑神疑鬼的狀態。然後用方舟計劃區分敵人和自己人……真像是那家夥會做的控製人心啊。”
我點了點頭,這是陽謀,誰都能看出來,可正因為如此,所以才無人能夠破解。
“如此慎重的人,現在卻亮出手裏的底牌,大概是覺得即使被拆穿也有能力守住計劃吧。”
“……”我依舊沉默著,源前輩見我如此,便將目光轉向了已有半輪沒入裝甲壁後的紅陽,說道:
“有一件事,你做錯了。”
“嗯?”
“那天晚上的事,我也聽辰巳說了。”源前輩說道“當所有人收到分部長的邀請之後,幾乎都第一時間向你發出了詢問,可你卻都沒有回應他們。”
“可我……又能回應他們什麼?”我歎了口氣說道“就連我自己都已經不清楚孰是孰非了。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全人類的生存命運……可能是我們這個種族唯一生存的機會,這種抉擇之下,我真的已經不敢去認可我的心中所想了。又談什麼去給別人解惑呢?”
“你錯就錯在這裏。”源前輩看向了我“或許他們連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們之所以求助,並不是想要一個‘標準答案’,而是一份信念。”
“信念……什麼意思?”我看向源前輩疑惑地問道。
源前輩輕笑了一聲,說道:“嗬……你沒意識到嗎?他們之所以會選擇你而不選擇別人,是因為早在他們心中你是一個絕對不會迷茫的人,是能夠讓他們堅定自己信念的人。可那一刻,你讓他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