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直升機上,向下俯視著之前的戰場。
天邊已經開始泛出紅光,而在這紅光的映襯之下,這方堆滿了荒神屍體的大地更是顯得淒涼,此時,這片土地是寂靜的,但這是一種毀滅之後的寂靜,而我們,也即將去阻止下一場毀滅,盡管對於支部長來說,沒有毀滅就沒有重生。
為了更加準確地統計與彙報這場戰鬥的情況,雲雀此時也坐在直升機上,在進行了初步的分析之後,雲雀露出職業微笑向我說道:“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夠久的呢,盡管我們的參展規模沒有黃昏行動戰役來得大,但獲得的收益卻幾乎持平呢,哪怕是大型種的荒神所回收的核心數量都近千枚呢,而且這還沒有包括已經損毀的核心。”
“那我們的傷亡情況如何?”我問道,其實我清楚,雲雀是故意先說這件事來安慰我的,想讓我開心一些,但我實在開心不起來,現在我們誰都已經不會在乎收獲了多少核心了。
“……”雲雀的職業微笑消失了,盡管臉上依舊帶著猶豫,但還是默默地向我彙報道:“參加這場戰役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害,除了你們第一部隊的人外,恐怕沒有誰能夠保持自己相對良好的狀態去參加下一場戰鬥了,重傷的可能一個多月都無法恢複戰力,其中又有七人肢體斷裂了,在這其中又有三人是永久性損傷,隻能終身殘疾了。但這些隻是初步計算,實際可能因為身體原因提前退役的神機使隻會更多。”
“……”對此我並沒有說些什麼,隻是又看向了窗外。
“裕……”坐在我身旁的亞莉莎忽然雙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這時我才發覺自己因為拳頭攥得太緊,指甲已經深陷入了手套中。
亞莉莎十分迫切地看著我說道:“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你的責任了,是因為你我們都才能活下來,你已經將戰損降到最低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也許會遭受更大的傷亡,甚至全極東的人們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我明白……”我朝亞莉莎笑了笑,打斷了她多少有些語無倫次的安慰。
“其實……”雲雀忽然插話道,麵色透露著一種不可思議“神剃裕少尉,你也應該在重傷之列,而且還是僅次於肢體破損的那種。”
“嗯?”雲雀這話倒是吸引了我和亞莉莎的注意。
“在你登機之前,咲夜姐和夏音給你做了一下簡單的全身檢查,根據她們的資料顯示,你全身不但有大麵積燒傷,身上有二十多處超過五厘米的傷口,有七處甚至超過了十厘米,而且身上還有幾十塊小型岩石碎屑之類留在體內,這些倒是都取出來了,可是也造成了傷口感染,更不要說什麼失血過多,筋肉拉傷,骨頭開裂,因長時間劇烈運動腎髒功能出現異常之類的問題了。可是……”
雲雀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現在已經康複得差不多了,燒傷和砍傷槍傷之類的傷口部位都已經結痂,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完全愈合了,明明隻是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可你傷口感染的跡象已經消失了,身體的各項機能也都恢複到了正常水平。你這恢複能力……哪怕說你就是由神諭細胞構成的都不為過吧?”
“……”
“裕……”亞莉莎似乎想要岔開這個詭異的話題一樣,尷尬地笑著朝我問道“回到地窖後你還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嗎?”
“我麼?”我輕笑了一聲看向亞莉莎“在那之前,我想我們第一部隊一起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