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愣住了,不過看雷如嬌那嚴肅的表情好像又不是在開玩笑,難道北江的女強人都是這麼幹脆直接的嗎?
“咳咳……”他幹咳兩聲掩飾內心的尷尬,轉而說道:“雷小姐,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主動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果然不像傳言中說的那麼弱,而且身上藏有不少秘密,難怪昨晚被劫持的時候那麼鎮定,應該有人在暗中保護你吧?”雷如嬌不動聲息地說道。
方辰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幹脆反問道:“難道撞開麵包車那家夥不是你的人?”
雷如嬌淺笑一下不置可否,從挎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繼續說道:“我找人查了查,昨晚那件事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方子澤指使的,不過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他們的目標是你,跟我合作吧,不然你很難在北江待下去。”
“哦?既然我都自身難保了,你為什麼還要找我合作,恐怕連方子澤都比我更有實力吧?”方辰沉聲說道。
“他不行,因為我要找的是方家未來的主人。”雷如嬌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眼睛直直地盯著方辰,似乎想要將他看穿一樣。
“你就對我那麼有信心?”方辰問道。
“沒錯!”雷如嬌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看好啊,哈哈……不過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我還得考慮考慮。”方辰嘴角翹起一道詭異的弧線,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是應該的,當初我為了這個決定足足考慮了兩年。對了,在查清楚是誰動手之前,徐伯會留在你身邊,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合作夥伴再出什麼意外。”說完,雷如嬌站起來衝著身後的老者點了點頭,徑直往門外走去。
臨出房門的時候,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轉身嫣然一笑:“昨晚你幫助的那個小姑娘就在樓下病房,她好像遇上點麻煩事了……”
第一人民醫院,七樓普通病房。
張蘭眯著眼睛,虛弱地躺在簡陋的病床上麵,右手的手背上還紮著針頭,不過因為輸液瓶已經空了,血液順著針頭回流,血紅血紅的有些觸目驚心。
而坐在病床旁邊的那位中年護工卻仿佛沒有看到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懸掛在牆壁上麵的電視,一邊削著蘋果,一邊哈哈大笑。
“林嫂……林嫂,你幫我喊一下醫生……嘔!嘔……”張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剛想讓護工林嫂喊醫生過來,沒想到牽動胃裏一抽搐,忍不住吐了出來。
五顏六色的食物殘渣從她的嘴角滑落到脖子,床單……看起來非常惡心。
這個時候,林嫂終於把目光從電視畫麵移開,不過當她看到張蘭吐出來的東西之後,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厭惡地說道:“半個小時之前才幫你收拾幹淨,怎麼一轉眼又吐得那麼惡心,真是麻煩!”
說著,她不情不願地抓起掉在地上的一條髒兮兮的毛巾往張蘭嘴邊一抹,扒拉兩下就算清理完了,隨後又將毛巾扔回地上,繼續轉過身去看電視。
“對不起……”張蘭眼光黯淡,看了林嫂一眼之後,動作艱難地側過身,竟然想自己把手背上的針頭拔掉。
“媽!您別動,別動!”提著飯盒趕到病房外麵的韓馨兒正好看見這一幕,她再也顧不上其它,急忙跑到床邊將那根鮮血淋淋的針頭拔掉。
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剛好有護士經過,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就算再沒錢,韓馨兒也咬牙請了一個護工照顧媽媽,不過誰又能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邊上的護工林嫂卻沒有絲毫歉意,反而衝著韓馨兒說道:“你來得正好,你媽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每天都要吐十幾回,清理起來要多惡心有多惡心。兩千塊錢不夠,一個月起碼四千,不然我就不幹了!”
聽到這裏,韓馨兒猛地站起來,大聲質問道:“你知不知道剛才的情況有多危險?如果不是我恰好趕到,我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不就是流點血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與其這麼辛苦……”
“啪!”
一聲脆響。韓馨兒竟然一巴掌抽在林嫂臉上,如同一隻急紅了眼的兔子一樣,激動地喊道:“我媽好著呢,你才活不了多久!你以後都不用來了!”
林嫂明顯被這一巴掌抽懵了,捂著臉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照顧張蘭已經兩個多月了,平時韓馨兒乖巧得像隻兔子一樣,連說話都柔聲細語,從來沒有試過罵人,更別說直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