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告訴老爺,任他娶十個八個姨太太也隨他去,我隻守著幾個兒子過活也就夠了,可如今叫我如何開得了口告訴老爺。”展夫人用手帕拭著淚,心中十分悔恨。
“夫人也別太難過了,事已至此,咱們就該想想更現實的問題,這少爺如果進了宮,未被選中,退回家中,便是咱們的造化。老爺失望自是不必說,但至少咱們的性命都是保住了。倘若要是不幸少爺得了隆恩,封個貴啊妃啊的,可如何是好,這事遲早要東窗事發的,到那時欺君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啊!”
“誰說不是呢,這既要讓老爺覺得咱們是盡了力的,又不能讓皇上看中,確實挺難為淩兒的,我這也是左右為難,早就失了方寸了。”展夫人是越說越傷心,越說越心焦。
“少爺是個聰明人,想必也定會有辦法不被皇上看中,隻是這分寸難以把握,若是做的過了火,惹怒了龍顏,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蒼天可憐見,如若吾兒有什麼災禍,就讓我這個為娘的一個人承擔吧。”展夫人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皓月當空,從玉軒閣最上等的那間廂房裏,可以清晰的望見空中那一輪明月,清如水,明如鏡,為把酒言歡之人助興。
窗外串串紅燈籠隨風飄蕩,樓下玉嬌歌舞聲再度揚起,幾名秀色可餐的女子為展淩龍和碩禎上了幾道特色的小菜,她們想要留下來伺候,都被展淩龍很不客氣的趕走了。
室內的燭光朦朦朧朧,窗邊四周擺放著各色盆栽,鮮花爭奇鬥豔,花香四溢,充斥得整個房間裏清新淡雅、舒適宜人。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黃兄,我聽玉嬌稱你為黃公子,在下淩龍,看起來你略長在下幾歲,淩龍就不客氣的稱你黃兄吧。沒想到我們竟如此的投緣,哈哈哈……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來,淩龍敬你。”展淩龍舉起酒杯碰上碩禎還未來地及拿起的杯子,而後一口飲盡,他醉眼朦朧,憨笑連連,帶著一份灑脫,一份率真,一份耿直,卻也有著幾分媚態。
“好,幹,真沒想到淩弟你不但輕功了得,這曲唱起來更是不同凡響,尤其是那虞姬,竟被你演繹的如此惟妙惟肖,讓為兄我也做了一回西楚霸王。”碩禎眯起他狹長的眼睛,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率直爽朗的人,他的相貌算得上英俊,卻也並非十分出眾,脾氣魯莽中帶著一絲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氣,單純可愛,不似宮中那些工於心計之人,這讓碩禎對他產生幾分好感。
“我唱的不算什麼,我師哥唱得才叫棒,他是京城裏的名角,改天淩龍替你引薦。”展淩龍將對方的杯子斟滿,碰杯再飲。
“好啊,說真的,你今天的曲真是唱得人意猶未盡啊!……幹!”碩禎隨口應著,對於其他的人他沒有多大的興趣。
“這好辦,等會淩龍再為黃兄獻上一曲祝酒,不過先要……”展淩龍醉意更濃,他搖晃著站起身拎起酒壺,來到魏恪身前,舉起手中酒壺在他麵前晃了晃道:“……要向這位小兄弟賠個禮,剛剛淩龍多有得罪,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他說著還重重的拍打著魏恪的肩膀,舉壺朝自己的口中倒去,不想身體一個搖晃,整壺酒竟全數灑在了對方的身上。
“哎呀,這……抱歉,抱歉,實在是抱歉。”展淩龍邊道歉,邊用手掌在對方的身上亂拍,似乎這樣可以將濕透的衣衫拍幹。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魏恪揪起展淩龍的衣襟,咬牙切齒的道。
“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謹兒,去陪這位公子換套衣服。”展淩龍一臉的坦然,展謹不情不願的來到魏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