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趕緊拍馬屁:“皇阿瑪聖明!”

乾隆點了點頭,又陷入沉思。想來想去,他始終是下不了決心是抓陳家洛,還是將他放了,隻等見到陳家洛再說了。

當夜,杭州便全城肅清,尤其是西湖周圍,禁止一切行人通行,特令當地駐守的滿蒙八旗將西湖封鎖,又命白振、張召重等去將西湖所有的遊船全部清除,命李可秀勒令城中漢人組成的綠營兵不得擅動,這才再次躺在床上。

乾隆一會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會兒又想到京城的情況,竟是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等到傍晚時分,乾隆借口要遊湖,隻帶著知情的朱厚照一人,坐在湖心亭等候陳家洛。

夕陽斜照,朱厚照坐在湖心亭的時候,看到湖麵上來往的都是清軍小船,遠遠的雷峰塔映在夕陽之下,顯得迷離撲朔。湖中水微微蕩漾,將雷峰塔的影子不斷的蕩碎又拚攏,乾隆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說話,朱厚照也在擔心,陳家洛看到今天這個陣勢,會不會前來赴約。

夕陽已下,皓月當空,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乾隆見已經到了晚上,陳家洛還未前來,定然是害怕了,便歎了一口氣,道:“永琪,我看他是不會來了,咱們也回去吧!”

朱厚照心中略感失望,他沒有遵守當日在六和塔的約定,派兵包圍了西湖,心想陳家洛大概也不會遵守約定了。

失望之餘,他舉目朝湖麵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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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隻看見遠處一葉小舟,從水麵上飛快的劃來,駕船的當然是乾隆從京師帶出來的驕騎營的軍士,然站在船頭那個人,一身青衣,淩風而立的,不是陳家洛是誰?

朱厚照心中一喜,指著那艘小舟道:“皇阿瑪,他來了!”

乾隆亦站起身來,這看見此刻月亮正好掛在陳家洛背後,給陳家洛的身上灑上了一層清輝,仿佛對方不是拋卻生死前來談判的,而是踏月而行的雅客,不絕也呆了。

小舟直駛到湖心亭邊,陳家洛跳下小舟,拾階而上,頃刻間便已來到了乾隆身旁。

乾隆過了一會,才道:“你竟然敢來!”

陳家洛看了朱厚照一眼,微笑道:“五阿哥雖然不守信用,加派了這麼多的兵馬,我卻是守信之人,怎會不來?”

朱厚照亦是對陳家洛一笑,手掌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柄火槍,此刻正好有白鷺從湖麵飛過,朱厚照微微揚手,嘭的一聲,離他有數百米遠的白鷺映聲而倒,跌入湖中,撲騰了兩下,便沉入了湖底。

朱厚照吹了吹槍口冒出的青煙,那火槍指著陳家洛,道:“陳總舵主,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不論你們今天說什麼,我自然是不會聽的,但是如果你要對我皇阿瑪不敬,需要問問,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槍快!”

陳家洛麵無懼色,微微一笑,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對乾隆道:“請!”

乾隆微一遲疑,也坐在了陳家洛對麵,朱厚照倒退著走出湖心亭,站在遠處。

乾隆此刻是第二次來到西湖之中,卻和前一次的情形大大的不同,此刻他占了上風,便首先開口道:“整個湖中小島,除了你我,僅有犬子一人,他離得遠,咱們說什麼,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陳總舵主此番冒險前來,不會是真的要找個官做吧?究竟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陳家洛來之前,早已探查過,湖心亭所在的小島雖然鬱鬱蔥蔥,但的確如乾隆所說,並無第三個人,他愣愣的看了乾隆半晌,望住乾隆的臉。乾隆隻覺他目光如電,似乎直看到了自己心裏去,不由得慢慢轉開了頭,隔了半晌,聽得陳家洛道:“哥哥,你到今日還不認我麼?”這句話語音柔和,聲調懇切,鑽入乾隆耳中。乾隆雖然早已知曉,此刻聽見,卻也好似晴空霹靂一般,顫聲道:“你……你……你說甚麼?”

陳家洛臉色誠摯,緩緩伸手握住乾隆的手,說道:“咱們是親兄弟親骨肉。哥哥,你不必再瞞,我甚麼都知道啦。”

乾隆忽然間渾身癱軟,頹然坐倒在石凳上。

陳家洛道:“你到海寧掃墓,大舉修築海塘,把爹爹姆媽封為潮神和潮神娘娘,我知你並沒忘本。”

乾隆不答話,陳家洛歎道: “哥哥,咱兄弟以前互不知情,以致動刀掄槍,骨肉相殘,爹爹姆媽在天之靈,一定很是痛心。好在大家並無損傷,並無做下難以挽救的事來。”

乾隆隔了半晌,說道:“我本來叫你到京裏去辦事,你自己不肯去。”

他見陳家洛不說話,便繼續道:“我已查過,知道你已中鄉試,那好得很啊。憑你才學,會試殿試必可高中,將來督撫、尚書、大學士,豈有不提拔你之理?這於家於國,對你對我,都是大有好處,何苦定要不忠不孝,幹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陳家洛忽地轉身,說道:“哥哥,我沒說你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你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