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平安夜一樣,兩人早已餓得頭昏眼花,眼前的皮肚麵對兩人來說可謂是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食。
桑渝的酒量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但是稍微喝一點點,整個人就會很亢奮,開始像個話匣子一樣,一邊喝著酒一邊和沈先非說起自己以前學跆拳道的往事。
在八幾年的時候,香港的警匪槍戰片很流行,幾乎隻要香港出一部這類的片子,她都不會放過,那時候,她的理想是當一名國際刑警,抓壞人,多麼正義多麼光輝的一個職業,後來幹脆就去學了跆拳道。她不愛在課堂上受約束,一直苦學跆拳道,在學校裏沒有同學敢惹她,加上家裏有錢,同學們對她都是一臉的奉承。到了九幾年的時候,古惑仔係列片開始盛行,洪興十三妹成了她的偶像,學校的同學都奉她做老大,漸漸地,那種當老大的威風滋味讓她一直很空虛的心靈得到了滿足。
那時的她很壞,砸過學校的實驗室,打過化學老師,因為老師罵她是實驗下的廢品;拆過同學的自行車,就因為那個同學在全班炫耀爸媽給他買了一輛新的自行車;撕過同學的課本,因為同學說她的課本可以再拿到書店裏二次銷售;將同學堵在廁所裏暴打,因為搶在她前麵上廁所;半夜裏拿公用電話騷擾人家睡覺,叫人家起床尿尿……
沈先非的眉頭越蹙越緊,不由得想到那天她和那個中年婦女的對話。
漸漸地,這種整天打架滋事的乏味生活讓她變得越來越狂躁,有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有揍了人一頓後,才覺得身心舒暢。那時候不能有人反抗她,否則下場就是被揍。唯一覺得幹過的好事,就是看到女生被人搶了男朋友,就算不認識人家,她也一定會把那對奸夫淫婦給暴打一頓。
“那一次,是你打抱不平?”沈先非抬眸問道。
“哪一次?哦,第一次遇見你的那次,當然不是。當時正值青春期,荷爾蒙衝動,看到同學出雙入對,我就發神經地跑去追隔壁學校傳說中的校樹,結果是個人渣。如果不狠揍他一頓,真是對不起自己。”
“你好像特別喜歡倒追男生。”沈先非的口氣微硬,驀地就站起身就去結賬。
弄得桑渝有些莫明其妙,納悶為什麼這隻笨鳥的MC周期這麼短。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與老板哈啦了幾句,有些微醉的桑渝便追出了麵店,如上次一樣,小跑了一大段路才追上沈先非。
依舊又是兩人一前一後。
天氣的悶熱,加上喝了酒,桑渝倍感燥熱,突然頓下腳步,對著沈先非大聲說:“喂,笨鳥,你就從了我吧。你看,你的裸體我看過了,你的嘴巴和臉我也吻過了,你的手我也牽了,這要是放在古代,你就等於是我的人了。今天這樣,明擺著就是約會了,你說你還在扭捏個什麼?”
停住腳步,沈先非麵部抽搐地僵立在那,遲遲未轉身,臉上隱隱地透著一絲怒氣,強忍著不發作。
這個遲鈍的丫頭。
轉過身,他對著她吼了一聲:“保證書追加兩條:不許打架,不許喝酒。”
“喂,在和你說男女朋友的事,你扯保證書幹嘛?”桑渝白了他一眼,真是個好沒愛的家夥。
不理會桑渝,沈先非直接往車站方向走去。
15、我的手不好牽
桑渝打了個酒嗝,衝著沈先非說:“吃得好飽,我要走走,消化消化。你要回去,就自己先回去吧。反正我一個人習慣了,從小就是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看電視,什麼都是一個人。”
桑渝索性不走了,就在一旁的半圍欄上坐了下來,兩眼愣愣地直視著對麵破舊的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