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知道的哈,這登台表演呢,最忌諱缺角兒,今天夕蕊病了,那我們就隻剩下四個人了,這四個人怎麼也湊不成一出戲啊……”老鴇甩動著手絹說著話,“要不你去幫忙頂一下,那不就五個人了嗎。”
“可我不會唱戲也不會唱曲兒……”提蘊為難道。
“沒事,你隻要往台上一站就成了,今兒本來就不是夕蕊的場兒,不需要你開口的。到時候要是有哪位爺相中了你,你就陪他說說話就行。要是沒人,那就可以回家了。”老鴇說的情真意切。
倒是能讓你回家,不過到時候你還能不能回去,有沒有臉回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提蘊仔細思考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老鴇立刻帶她去梳妝了。
咦?為什麼要在我的眼尾點上一顆痣啊?感覺都不像自己了。提蘊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一旁的姐姐又幫她戴上了一麵麵紗。
“姐姐,能不能換件衣服?這衣服露出腰來怪別扭的,而且我師父說了,腰是人的重要部位,露出來容易感染風寒。”提蘊麵紗後的臉皺成了老柿子,她別扭的擺弄了一下紅色的抹胸,又摸了摸自己的腰。
好像最近又吃胖了點。
“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就趕緊登場吧,我們可不能唱空城計……”老鴇進來聽到提蘊的話,趕緊推著她出了門去。
提蘊從頂上打開的活頁門出去,下方是一路向下的樓梯,樓梯又銜接著一個低矮的舞台。她剛剛走出去全場便響起了口哨聲,叫好聲。提蘊瞬間覺得臉上充了血一般的燙起來。
大娘不是說還有四個人嗎,怎麼就我一個?提蘊想退回去,回過頭一看頂上的門已經關了,此刻她停在樓梯上邁不動步了。
俯視著樓下那些一個個垂涎三尺的男人,一個個油膩膩的看著提蘊,提蘊忽然覺得後悔了,於是喊道,大娘我不玩了,我害怕我想回家了。
可是沒有人聽見,就算有人聽見也不會有人來幫助她。
又過了一會兒,眾人的熱情褪去,便開始有嘰嘰喳喳的聲音開始討論起來。
“喂老鴇,這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啊……”有一個肥胖的男人大聲喊道,“你可別什麼貨色都拿來搪塞我們。夕蕊呢?今天見不著夕蕊我可是要砸場子的!”
這時候老鴇站在樓的另一側道,“這位呢,是我們這新進的姑娘,叫香荷。各位爺兒可憐惜些,人家還是個雛兒呢……”
雛兒?提蘊奇怪這個詞。我是雛兒?可我不是鳥啊,大娘說話真奇怪。
提蘊剛想喊住老鴇,老鴇卻關了窗躲回了屋子裏。
“這麼一看,這小姑娘也別有韻味啊……”在場有人摸著下巴說道。
這時候樓下的主持喊話了,“底價一百兩,要買我們香荷姑娘一夜的請報價……”
底下開始有零零星星的人報價,之後便開始有人爭得麵紅耳赤。
提蘊對麵樓上的包廂裏,有人在跟身邊的美人嬉戲打鬧著,瞄了屏風外提蘊模糊的身影道,“這李老鴇,夕蕊快死了就找個小丫頭來頂,這小丫頭估計也是個替死鬼……”
提蘊緊張的出了一身汗,腳底一個踩空,整個人歪倒下去,全場人都驚呼起來。
“啊哈哈哈,我沒事我沒事。”提蘊尷尬地大聲道,趕緊把肩膀上歪掉的素色披帛撈上來。
對麵包廂的人聽到這句話似乎頓了一下。嗯?有點耳熟……於是側過臉從屏風的縫隙望出去,這一看就不得了了。
拍賣價格到了白熱化階段,眼看著主持就要三錘定案,二樓包廂上忽然輕功飛下一個穿著紅衣的人來,他停在提蘊身前兩步處。
提蘊直勾勾的一直盯著那人飛到自己眼前。那人身上穿著紅色的琵琶袖長衫,前襟上有金絲繡著雲紋,外麵襯了一件素白的絲羅長坎肩,頭上戴著黑檀木的麒麟簪。此時停在了她身前,鳳眼嗔怒的看著她。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乍然出現在提蘊眼前,簡直閃花了提蘊的眼。
“真好看啊……”提蘊以為是哪裏來的神仙,竟然忍不住感歎出聲。等到意識回神,一隻腳猛地往後一踩,差點把樓板給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