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船行到了清川境內,金風抱起提蘊下了船,已經有兩輛馬車在等著他們。幾人分別上了馬車,快馬加鞭往清川以南的一處高宅大院去了。
方到得宅院門口,門口便跑過來幾個護衛,扶了後麵馬車上的侍女下來,轉而又對蘇容金風道,“怎麼師兄師姐回的這麼早?”
忽而又看見金風懷裏的提蘊,提蘊的臉被白紗遮蓋著,護衛又問道,“這位是?”
金風不理會他,抱著提蘊先進了家裏。蘇容一甩扇子,隨後拂了拂袖子道,“救人如救火,可不得早回嗎?”
金風剛剛進到院子裏,立馬就有幾個年輕的女孩子跑過來,她立刻吩咐了一句,“快去給我準備一間客房,趕緊叫玉露來!”
蘇容聽到玉露要來了,趕緊拍了拍衣裳道,“啊~~我忽然想起鋪子裏有點事沒處理,我先去了……”
說罷抬腿就溜了。
金風抿著嘴看他那副慫樣,小聲的嫌棄道,“門主不在,老子還說你怎麼這麼有膽子出現在玉露麵前……”
這時候玉露正在她的房裏做研究,門口衝進來一個小丫頭大聲道,“玉露師姐!金風師姐叫你去東澤一仙的西廂房救人!”
玉露手裏的試液一抖,多倒了兩滴下去,整個實驗報廢了。
她眼裏閃過一絲殺氣,隨後卻低頭一笑,揚起溫婉的笑臉對著小丫頭道,“他們不是去淮新遊玩了嗎?怎麼這麼早回了呢?”
那小丫頭看著玉露朝她這樣笑,立刻毛骨悚然的退後幾步,結結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是金風師姐叫我,叫我來的……”
玉露斜睨了她一眼,脫下身上的圍裙,利落的把綁著的頭發一鬆,拎著藥箱就出了房門,往東澤一仙的西廂房去了。
這座宅院名叫歸靈一府,剛剛進門也許覺得並無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是越是往裏麵走,便越發覺這座宅院的規模絕非眼前所窺。宅院的東邊分成了好幾個區域,東澤一仙,東澤二仙和三仙,每一個區域裏又分了各個小院,小院裏又有廂房和花園。
西邊則有西坤一鼎,西坤二鼎和三鼎,構造和東邊相對襯。中部大道是正大殿,大殿後有穿堂,連接著後麵的武堂,毒館,雜室等。大殿兩邊是一條長長的遊廊,連接著東澤和西坤兩邊的區域,遊廊和穿堂中間有許多池塘和花圃。
其間精致的雕梁畫棟和別致壁畫更不必說,蔥鬱的花圃此時花草豐茂,池塘裏有綠色的荷花花苞正在等待著開放,塘中遊魚來回穿梭著,不知名的各種鳥飛躍而過,立在長廊的橫檻上。
玉露到了廂房裏,金風麵色凝重的看著她道,“你快來看看她,千萬別讓她死了!”
“隻要有一口氣,我就能救活她。”玉露先將提蘊臉上的白紗掀開,一旁的侍女見了個個驚得睜大了眼。
這張臉基本已經毀了。玉露伸出手指摸了摸那些發白的皮肉,眉頭深深皺起來。
金風在一邊把之前大夫們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玉露聽了之後伸手給提蘊把了把脈,發現她的脈象十分紊亂,忽而劇烈忽而消失。
一旁的丫頭已經在桌上鋪好了紙筆。
玉露排出銀針,將提蘊的衣裳掀開,在她的腹部連續下針,將銀針拔出來一看,立刻起身在一旁的桌子上寫方子,“我寫個方子給你,你立刻去抓藥,讓她喝上兩天之後我才好繼續下一步。”
見金風疑惑的樣子,玉露吹了吹手下的紙,將紙折好交給金風道,“她氣血兩虧,要是此刻我將她腹中的積血疏導出來,免不得又會造成新的創傷,從而又會失血。要讓她緩和兩日才行……這兩日我會住在隔壁廂房,時刻看著她。”
金風點點頭準備去了,玉露又叫住她,“金風,你還要派人從武堂裏把那套刀具拿出來……”
金風吃了一驚道,“你說的是那一套?”
“對。”玉露低頭皺眉道,“她的臉很多肌理已經壞死了,必須要切除。而後還要縫線,祛疤祛印。”
“好吧,我這就去辦。”金風拿著藥方子出去了。
說罷,玉露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粉,倒在掌心裏用指關節輕輕的劃了幾個圈,而後把藥粉一點點的敷到提蘊臉上的傷口上去。
又過了片刻,玉露的貼身丫頭垂耳氣喘籲籲跑進屋裏道,“主兒你怎麼在這啊,害的我好找。”
“這真是不好意思了……不過我正找你呢。”玉露朝著垂耳眨了眨眼睛,揚起了明媚的笑臉,房裏的其他女孩子見她笑了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