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何時了跟大師姐回到了京都,就住在早之前楊柳巷的那個小院子裏。
安置好了事情之後,何時了打探到如許現在住在南王府,於是派人送了封信給她。他自己則是來了丞相府見王渡之,王渡之收到門房稟報的消息後,冷著臉請他進來。
何時了剛剛進去,對王渡之躬了躬手,“都安,別來無……”
話沒說完,王渡之已經衝上來給了他一拳。何時了給他打蒙了,看著他一句話說不出來。
“何時了,你怎麼不死在外麵?!”王渡之氣得咬牙,“真是太出息了你!不辭而別就算了,兩年了也沒一點音信!”
“我也想給你寫信,可是我怕千霧找到我……”何時了有點委屈,“可我如果不出門,也找不到提蘊啊……”
王渡之愣了愣,“你說什麼?你找到提蘊了?”
說罷他又立即欣喜起來,“她在哪?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
“不太好。”何時了垂著眼,有點沮喪,“她進京都了,現在又住在南王府……”
這麼一說,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點,唯一的不同就是提蘊的身份變了而已。
“住在南王府?”王渡之仔細想了想,“她是不是跟金如許一起進京都的?前兩天晚上,金如許忽然從你的竹林跑來丞相府,我還覺得奇怪,現在想來難怪了,應該是提蘊叫他來的。”
一個陌生人怎麼會忽然關心一個毫無關係的人,這當然讓他懷疑。
可王渡之又忽然想起,當時如許看見如墨之後,眼眶裏一直含著淚。她那樣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看起來是情真意切的擔心。但她跟如墨無親無故,這樣的表現明顯超過了情理。
“喲嗬,提蘊跟著金如許住在千霧府上?虧你說得出來,這樣南王府還不得鬧得天翻地覆了?”何時了搖搖頭。
的確是,如果提蘊現在回到南王府,千霧說什麼都不會放開她。再如果提蘊跟金如許有了牽扯,以千霧如今的行事作風,早就已經想方設法把金如許發配到邊界去了。
“那到底提蘊在哪?你別賣關子了。”王渡之無奈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蕭提蘊就是金如許,金如許就是蕭提蘊。”何時了笑道,“所謂金蟬脫殼,改頭換麵,女扮男裝,脫胎換骨,說的就是她了。”
“啊?”王渡之有點消化不了這麼大量的信息,他在腦中過了一會兒道,“你是說提蘊女扮男裝進京都了,改了名字改了臉,就叫金如許?”
“正確。”何時了說道。
“難怪了……”王渡之喃喃道,“難怪她看見叔母會是那樣的表情……”
忽而他又問道,“她當初千方百計的離開這裏,為何現在又回京都?不僅回了京都,還進了戶部做了官。宮廷森森深如海,皇上召她為士,此後她若想再得自由,就是難上加難了。”
“唉,這些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何時了歎了口氣,“我已經送了信給她,這個中的原委,等她來了我們再細聊。”
“對了,還有件事要請你幫忙。”王渡之皺著眉頭,“我叔母患了一種奇特的病,全京都的大夫看過了都不知該從何下手,你且去看看。”
何時了點點頭,就跟著他去了。
這邊王府裏,千允在逗桃花,如許和金風坐在旁邊看他倆玩鬧。金風吃著精致的甜點,時不時傻笑幾聲。這時候,府上的侍女來送信,說是門房轉交的。
如許接過信打開看了看,對金風交代了一些事情後,立即請宿雨備了馬車,獨自一人去了楊柳巷。
楊柳巷舊院裏的小廝和婢女聽到了敲門聲,便打開了門。如許報了姓名,便被引進了院子。她環顧了四周,這小小的院子卻五髒俱全,石亭池塘,綠樹花圃一應俱全。
隨後便隨著小廝來到了一間大屋裏,小廝行了禮退了出去,留下如許看著屋子裏的三個人。
何時了和王渡之跪坐在矮桌前,兩人都抬起頭看著如許。大師姐已經起身來迎她,“你來了?”
如許拍拍大師姐的手,向前走了兩步,隨後神色肅穆,撩了衣裙跪在地上,雙手交疊叩首下去,“提蘊不孝,讓兄長擔心了。”
王渡之伸出手將她扶坐起來,手緊緊是抓著她的手臂,眼裏閃著淚花,神色動容道,“蘊兒,隻要你還活著就好。”
“大哥!”如許又想起往日王渡之對她的關愛,頓時淚如泉湧,一把抱住他,在他懷裏低低的哭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