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崇新的話剛剛出口,可是已經遲了。幾乎是與此同時,金風雙腳發力,全力與那道劍氣相抵。金風的腳剛剛踩上那道紅色的月牙劍氣,紅藍兩股力量瞬間衝撞,隨後紅色的月牙被踩彎,朝著地上歪去。
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就在馬車之後,劍氣擊中了地麵,立刻掀起了一地的塵土和碎雪,巨大的衝擊波連續在地麵上炸了幾聲響,地麵上居然裂開了幾條裂縫。
緊接著又是“嘭!”一聲,正在飛馳的馬車後板立刻被擊穿,木板瞬間被毀了個粉碎。凜冽的寒風夾帶著木頭碎屑成了鋒利的刀片,馬車裏的侍衛雖然反應很快,拉著如許馬上撲在底板上,可碎屑還是擦過了如許的臉,留下了一條血痕。
馬車在道上疾馳著,身後巨大的破壞緊隨其後,瘋狂的席卷而來。
金風雖然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把那道紅色的月牙踩彎了,但自己也受傷不輕,雙腿一陣麻隨後失去了知覺。身後的衝擊波一頓猛擊,巨大的推力衝向整個馬車,她和許崇新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重創。
許崇新當機立斷,腳下用力踩了踩馬車的頂板,將自己的鞋底嵌進了頂板中,而後伸出手快速把金風拉回來,在空中旋轉了幾圈而後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推力劇烈的撞擊窮追不舍,一路緊跟著馬車和車頂上的人。這時候許崇新和金風已經被一把拍到了馬車的前部,許崇新的嵌在頂板的腳被生生的向後推了好幾步,劃出了一道淺溝。
鑽心的痛從腳踝處傳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許崇新立刻拉著金風的手,把她用力朝著下方一送,一把把她甩進了馬車裏。而後自己再也支撐不住,失手摔下了馬車,瞬間湮沒在後方地麵上狂卷的風雪裏。
“阿新!”金風嘶啞著喉嚨大喊了一聲。她的眼睛刺痛得睜不開,但已經意識到許崇新為了救她犧牲了他自己。
漸漸地,身後的衝擊波慢慢的減弱了。金風掙紮著從馬車上貓起腰,遙遙望著馬車後方無邊無際的黑夜。此時馬車兩邊已經打通了,隻有呼呼的風呼嘯而過。
“阿新!”金風撕心裂肺的喊出一聲,而後便無力的跪了下去。她受傷不輕,雙腿已經裂開了無數個口子,肩膀和背部衣裳都破爛了,皮肉被割的不成樣子,鮮血如注的不斷流著。
“金風!”如許馬上拽住了金風的胳膊,手上卻是一片溫熱的粘膩,“你受傷了!”
“救,救……阿新……”接著金風的意識逐漸模糊了,渾渾噩噩的昏迷了過去。
如許見此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她心裏很自責,如果當時能想的更周全些,多帶些人手來,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此時馬車已經進入了祁陽城的境內,六尺巷眾人陰森森的遠望著他們遠去。
“派人盯著他們,伺機下手。”殺手的領頭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長發在空中飛舞著。
後宮長安殿裏,玉露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琉璃已經消失三天了,她又想起三天前的事。
那天她給貴妃送湯藥,無意間聽到她們好像在商量殺誰,而後琉璃便領了命出了門。玉露察覺不對勁,把湯藥交給了一旁的垂耳,親身追著琉璃去了。
琉璃似乎已經發現有人跟蹤,卻毫不在意的樣子。玉露跟著她一直到了後花園裏,卻見她不知使了什麼不知名的功夫,幾個閃身的瞬間人就不見了。
她心裏驚了一跳,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絲毫痕跡都不留,說明琉璃的功夫了得,絕非等閑之輩。難怪她不理會自己的跟蹤,這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這般狂傲自大,肯定是對自己的武功有絕對自信才會如此。
可她是去做什麼呢?玉露深深皺起眉頭。
思緒飛回到了現在,垂耳領著藥材回了長安殿,對玉露道。
“周太醫說公子這幾日去祁陽了,叫我們多注意宮中的動向。”垂耳放下藥籃子。
“祁陽?”玉露暗暗覺得不妙,在院子裏不安的徘徊起來,最後還是忍不住親自跑了一趟太醫院。
回到祁陽這邊。天已大亮,如許他們被安置好後,便派人送了信回京都給千霧。祁陽的城營軍應了如許的吩咐,前往深林去尋找許崇新和蔣頭兒。
如許坐在金風床前,心裏隱約覺得不安。這時候有人來通知她,說是薑太醫醒了。
即便是心神俱疲,如許還是起了身,去見了薑太醫。此時的薑太醫由於昨夜的顛簸和衝擊,腿部的傷口漸漸壞死,現在奄奄一息的靠在床邊上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