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擋在了房間外麵,傑森則留在裏麵,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他隻是聽到了嬰兒一聲清脆的哭泣聲,裏麵便沒有任何動靜了。他那時候,很想衝進去的,可是門外守著的人卻堅決不讓他進去。
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傑森才出來了,他手上抱著的是一個衣著十分整齊的嬰兒。
“這是以晴姐姐的孩子?”他記得自己那時候是這樣問的。
可是,傑森卻臉色陰沉的搖了搖頭,很快,房間裏麵的醫生和護士也出來了,他們手裏還抱著一個已經沒有呼吸的嬰兒,那時候,他發現自己全身都冷了下來。
那種冷,是從心底眼神到身體發膚的冷。
傑森手裏的小孩不是以晴姐姐的孩子,那旁邊那個沒有呼吸的嬰兒……
他連看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整個人隻覺得胸口一陣惡心,蹲在一旁不停的嘔吐。嘔吐了許久,他覺得自己幾乎要將肚子裏的腸子都吐出來的時候,終於才止住了那陣反胃。
他那時候同傑森說好,本來打算將那個孩子當成是以晴姐姐的孩子,可是誰知道以晴姐姐醒來之後,卻忘記了所有的人。醫生說,病人可能是收到了極大的打擊,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也許,在孩子剛剛離開的時候,以晴姐姐就隱約感應到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他纏著醫生問,以晴姐姐什麼時候可能會恢複記憶?他們卻搖頭,也是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恢複記憶了。他的以晴姐姐,就這樣忘記了一切,就這樣留在了這個島上。
夢到了終點的時候,離北是被自己枕頭兩邊的濡濕給驚醒的,他輾轉望著身旁的溟嵐,手指忍不住拂去他眉心的褶皺。
在島上的生活雖然有些枯燥,但是卻十分的寧靜,島上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少數的幾家漁民,那些人據說都是馮風以前部下的家屬。那些早早就死了兒子沒了依靠的家屬,他便將人接到了這島上來,讓他們自給自足,偶爾也會給他們些許的支助。
對於馮風來說,這隻是他的責任,而對於那些家屬來說,馮風卻相當於是他們的大恩人。
如果不是他的好心收留,他們或許都已經流離失所,也許在大街上當乞丐也不一定。對於他們的感恩,馮風向來都是嗤之以鼻的,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感謝他,他隻是做自己一時想做的。
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他願意收留這些人,這也是一種仁慈。
這座島,他是從義父名下繼承的,也是唯一一個沒有沾惹上幫派分子血腥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在帶著師以晴離開之後,他選擇這個地方作為棲身之地,不隻是因為它純粹,更因為它安寧。
可是近年來,這座島是越來越不安寧了。
離島的地址位置極好,他早就知道不少的開發商都想要這地方,隻可惜他從來沒有賣這個島的打算。所以,他就專門派人在島嶼四周都進行了精密的防守,以防止任何人上島。
可是,他知道,若是他死守著這片島嶼的話,可能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t白氏和JS公司的合作案策劃案幾乎人盡皆知了,六年的時間裏,他們時不時的派人過來同他接觸,隻可惜都被拒之門外。可是近來,他從媒體上了解到白英傑似乎想要親自的參與此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就必須做好萬足的準備。
失去一座島嶼,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實際意義的損失,可是他卻不能夠失去一個人,一個他藏著掖著六年的女人。他原本以為六年的時間,兩個人的關係一定會有很大程度上的變化,但似乎並沒有。
即便是,在她記憶一片空白之後,他告訴她,他們兩個是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他們也一直都維持著現在這種狀態。很久以前,他一直都很想趁機讓她嫁給自己,這樣的話,他日就算是她想起了一切,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可是即便是沒了記憶,沒了白英傑,她依舊是無心於他。
書房內,望著筆電裏剛剛發過來的郵件,馮風一臉的凝重。
他拿著手機撥通了某個號碼,不停的在房間來回踱步,“事情怎麼會怎樣?你不是說還有段時間嗎,怎麼白英傑會這麼著急,就連一個月的時間居然縮短成為一個星期?”
電話彼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男人沉寂半晌,才終於做出了決定,“可以,我可以同意你們來島上參觀,但是時間必須限製為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時間到了,你必須想盡辦法讓他們離開,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