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命,卻幹叛道離經。”
“終世奔波苦,怎奈不得善終。”
“爾等看香客,於爾可有幹係?”
“乍看鬼神身,實則卻為草莽!”
前兩句話,水鬼是對著那祠公說的,後兩句話則是對著周圍的六個功曹雕像說的。
等她說完,我皺眉看向艾陽先生。
這話什麼意思?
艾陽先生心不在焉的道:“有意思,有意思,自己是個鬼卻說起了判詞,她以為自己是判官嗎?”
判詞嗎?
我皺了皺眉,這判詞可不是誰都能說的。
要麼是人間高官,要麼是地府判官,不然的話隨便說判詞可是要折壽的。
結合前兩句判詞,水鬼是在說祠公本身是個吉祥命,但一生中卻做著叛道離經的事兒,為這事情勞心勞命不說,最後卻沒能落得個善終。
細想這話,我不禁奇怪,就算這祠堂並不靈驗,但作為祠堂的祠公,也不應該是做的叛道離經的事兒吧?
這叛道離經的事兒自然就是壞事,而祠公在祠堂供奉鬼神功曹,就算他不是真心在供奉,但也不能算壞事兒。
難不成這祠公背地裏還有第二職業?
至於後兩句話,是指六案功曹而言。
說他們看看這來上香的香客,雖然拜的是他們,但因為他們並不靈驗所以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這後麵一句就更過分了,竟然說他們乍一看是鬼神,實則不過是草莽而已。
這可是大不敬!
這判詞當然不僅僅隻是說說而已。
說出了判詞,可是有效應的。
鬼神暫且不論,就說那祠公,水鬼說了他不得善終,那祠公就肯定不會有善終。
至於說六案功曹……
幸虧這六案功曹並不靈驗,要是靈的話,天知道那水鬼會不會說完就一命嗚呼了。
而就算這樣,那水鬼也不滿意。
她把擺放在六案功曹旁的香案一腳踢翻,大怒道:“眾人來拜爾,不若來拜我,日日稱尊,年年做祖,爾等可安心?”
這時候祠堂裏的人可看不下去了,在祠公一聲令下之後好幾個人圍了上來,似乎是要把那小男孩給帶走。
但就在這時,人群中卻突然驚呼起來。
我仔細一聽,不由色變。
“看,功曹流淚了!”
抬頭看去,可不是!
六案功曹,有一個算一個,此時那眼眶處齊齊沁出血淚!
這……
我忍不住看向艾陽先生,他的麵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再次催動陰陽眼用出了本相。
這次再看,這六尊功曹石像的眼中竟都有了神韻。
左三班,天曹悲憐……地曹懊惱……冥曹溫怒……
右三班,神曹哀切……人曹悔恨……鬼曹暴怒……
這啥意思?
被這水鬼一罵,這六案功曹還被罵出真神來了?
不過除了情緒顯現之外,也並沒有其他,顯然,就算被罵出了真神也不能怎麼樣,這畢竟是剛剛生出的真神,那裏能幹什麼?
隻有日後受香火供奉得多了,才能多少的靈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