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吧,你躺在這裏,不要出聲不要亂動。到地方我會放你下來的。”付芷蘭心虛地吩咐,充滿了糊弄古代人的罪惡感,並且預備了其他說辭,一旦冰焰不願意屈就,她該如何如何。

冰焰全然不知妻主的詭異心思,他反而是驚喜過望。在大周,除非是極受寵的男人才被允許隨侍在女人的車內,大多數都是如牛馬一般背著沉重行李步行跟從車馬跋涉。他尚未懇求,他的妻主就已經允許他搭乘她的座駕,他真的太高興了。

他急忙檢查身上傷處有否滲血,小心地將腿腳上沾的泥土弄掉,以防汙損了妻主的車子。一切準備妥當,他才小心翼翼爬上後備箱,蜷縮在對於他的高大身材而言並不寬敞的空隙之內。

這麼容易就搞定了?付芷蘭怔怔發愣,看來冰焰真的不是現代人了,現代人但凡有點常識精神正常的,應該都不願意擠在後備箱裏吧?看冰焰的樣子很高興,莫非他還以為她這麼做是對他好?

懷著沉重的負罪感,付芷蘭坐上駕駛座,關好車門,係上安全帶,啟動車子,直向城中而去。

冰焰側身躺著,開始的時候緊張萬分,生怕碰壞了車內各種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古怪東西。然而車子平穩地移動著,他看不到妻主卻能感受到她在車內,她也不曾使喚他做什麼真的是讓他好好休息啊。他漸漸安心,閉上眼睛。他想著就先睡一小會兒,養養精神,說不定回到妻主家中他要立刻勞作,免得到時精神不濟被厭棄嘲笑。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他刑傷在身,之前已經疲憊不堪,之後又是接二連三發生緊張新奇的事情,加之一夜未睡不曾正經吃東西休息,終於昏沉沉睡去。

今天是周六,清晨,城內的車輛比工作日的時候減少許多,道路暢通。

不到兩個小時付芷蘭就已經從郊外回到市中心的住所。這裏是隱逸在都市繁華之中的高檔社區,她自己獨居的公寓就在一棟百米高層的頂樓。

她開著車進入地庫,地庫門口設了自動掃描,不必人工登記就能核對車子是否有入庫資格。

她記得昨日外出的時候聽保安講C區電梯廳外的攝像頭出了故障,不曉得今日有沒有修好,她懷著僥幸的心思,特意將車子停在那部電梯旁邊。然後她躡手躡腳下車,先去電梯廳周遭觀察情況,確認攝像頭還沒有修好,四下無人,她飛快返回車子打開後備箱。

她輕聲道:“冰焰,下車。”

冰焰閉著眼睛沒有動靜。

付芷蘭擔憂地伸手試探,還好他是有呼吸的,隻不過額頭滾燙。他身上那麼多傷,饑餓疲憊,這會兒開始發燒,昏睡不醒其實也不算奇怪。

送醉酒的男同事回家的事情,付芷蘭不是沒幹過,她高大的身材和常年刻苦鍛煉出來的力氣這個時候充分發揮了作用。

當然,將冰焰這個更高大的毫無知覺的男子抬下後備箱,抱上電梯,運回家中,著實費了她好一把力氣。幸運的是,冰焰身上因為噴灑了外傷噴霧劑及時止血,一路出入,總算沒有將可疑的血跡留在公共場所。

再有一點好處就是,付芷蘭居住的是高檔公寓,每個單元每層兩戶,有兩部分開的電梯,每戶能獨立擁有一部電梯出入。而且為了保護業主隱私,攝像頭的數量和安裝位置相當講究。因此她連拖帶抱將一個裝束怪異昏迷不醒的男人弄回家中,隻要躲過了車庫的攝像頭,基本上就不會再有人看到。

電梯係統用的是先進的刷卡定層停泊,電梯轎廂沒有樓層按鍵,業主隻用刷一下業主專用一卡通,就可以準確停泊在自家樓層。這樣也避免了付芷蘭手忙腳亂做賊心虛地按錯樓層發生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