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黃色肌膚。

不過夢中,他仍舊是奴隸。女人拿著皮鞭驅趕著男人沒日沒夜的勞作,他稍有懈怠就會被狠狠鞭打。

夢裏與現實還有一出不同,夢裏世界那些人叫他冰焰。

他想,冰焰,也許就是他的名字了。

奴隸怎麼會有名字?

現在與他睡在一個房間裏的男人們就是沒有名字的,他們的身上都烙印著一個記號,女人們用數字給他們編號。他的手腕上也被烙印了同樣的記號。

對,他在夢裏和在現實都是奴隸。

他不該有名字的。

“冰焰!”

迷迷糊糊之中,他聽到有人這樣叫他。他驚訝地四顧,發現自己正置身夢中的城池。

是了,他又在做夢了。

“冰焰,你聽到我的聲音了麼?”一個熟悉的溫柔的女聲呼喚著。

“您是誰?”冰焰在腦海中發問。

“我在你的夢裏,我是你的姐姐。”那個聲音擔憂的道,“冰焰,你這是在哪裏?我感覺你饑寒交迫,你沒有衣物,你被關在刑房裏麼?為何你腳腕上鎖著鐐銬,你的肩頭被鐵鏈貫穿?”

“姐姐?”

冰焰的疑惑反應讓七皇女非常不安,她緊張道:“冰焰,你忘了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上一次聯絡,你說你找到妻主了。你在神仙聖土,應該才過去三個月的時光。你看起來好像比上一次境遇還要淒慘。”

“我忘了自己是誰,對不起。”冰焰習慣性地自責,身體下意識縮成一團。

“冰焰別怕,我是你的孿生姐姐啊。在大周,我是七皇女,你是母皇的兒子。”七皇女耐心地解釋,“國逢大難,你應天命去往神仙聖土,你命中注定的妻主將是我大周的救世主。”

七皇女說的很簡單明了。她的話就像是一道光,穿透了渾濁的黑暗,冰焰本來模糊的記憶因著這點光亮引導漸漸清晰起來。

他想起來了,他是大周人,他是七皇女殿下的孿生弟弟,他是命運之子。他穿越時空來到神仙聖土,他幸運的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妻主,他要勸說妻主回到大周,拯救大周的百姓。

他的妻主……付芷蘭,她雖然沒有答應娶他,卻願意與他成為男女朋友。

他是愛她的,他不願離開她。

那麼現在,他是被拋棄了麼?

“冰焰,你被你的妻主拋棄了?”七皇女從他的不安情緒中感應到他沒有明說的話,她憂傷道,“冰焰,你說你的妻主很寵愛你,為何……”

“我找不到她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冰焰忍不住心中悲傷,連日來的委屈與痛楚決堤洶湧,“我很害怕,這裏的人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所有的男人都是奴隸,都被迫做粗重的勞役。我想逃走,我要去找妻主。”

“冰焰,男人生而為奴,這是天經地義的。你是不是犯錯了,惹惱了你的妻主。她不再寵愛你,才會將你關在這裏反省?隻要你聽話乖巧,你就有機會再見到你的妻主對不對?”七皇女猜測著冰焰的遭遇。

“不是的,神仙聖土的男人不是奴隸。我不記得自己犯了什麼錯,是有人害我的,妻主她對我很好,她不會拋棄我的。也許妻主也被奸人所害,她有危險,我要保護她。”冰焰也不知道哪裏來了這些念頭,他堅持著,不肯放棄。

“冰焰,你病了麼,怎麼說胡話呢?不要心急不要怨恨,不要生了太多妄念。你如果沒有錯,你的妻主一定會來找你的。”七皇女歎息道,“時間有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但你要記住我們都不會放棄你。不要忘回歸的時間,哪怕請不來你的妻主,你自己也要回來。別人不在乎你的生死,可我隻有你一個親弟弟,我很想念你,我期待著你能平安歸來。”

那個熟悉的溫柔的聲音消失的時候,冰焰知道自己哭了,在大周的種種往事浮現心頭。傷痛的寒冷的,他盡量忘記,隻將溫馨的快樂的銘記在心。如果沒有他的姐姐七皇女殿下的關照,他或許早就死於繁重勞役和欺淩虐待。他的姐姐想念著他,他不是孤獨一人。他要回去,回大周。哪怕他已經被妻主拋棄,他的姐姐仍然不會嫌棄他。

他要逃離這個魔窟,他要從來的地方回去。

目標明確下來,他尋找著能夠逃離的機會。

冰焰發現溫順乖巧的男人,會被選中在夜晚免除勞役,被帶去城堡之內的豪華房間充當家什物件,侍奉女人們玩樂。還有一些柔弱美少年也無需去農田勞動,他們被拘禁在城堡內近身伺候女人,洗衣做飯打掃房間。

終於有一日,他“榮幸”地被選為座椅,進入到城堡內的圓形大廳。與他一樣的粗壯奴隸,皆被命令跪伏在地趴得平穩,赤、裸的脊背上放著厚厚氈墊。隨後女人們陸續進入,挑了座位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