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他不會又是你的仰慕者吧?”汪謹雨突然有些明白。這個男人在聽海一坐就是大半天,比唐潛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任愷昕把托盤一拍,憤憤地說道:“隻點甜品,不喝咖啡,怎麼會呢。就算是吧,也是仰慕你。小雨,你可看好了,這種笑裏藏刀的男人最可怕了。”
“仰慕我?”汪謹雨水汪汪的眸子狡黠一轉,脫下圍裙甩了兩下:“那我去問問。”
任愷昕還沒來得及阻止,汪謹雨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出去,站在孔瑞麵前大聲說道:“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喜歡我……做的甜品?”
任愷昕提著的心差一點沒跳出來,還好這丫頭隻是和她開玩笑。
過了幾分鍾,汪謹雨手舞足蹈地跑了進來,拉著她的手臂,興奮地說道:“昕昕,我們有大生意了。那位先生訂了我一年的甜品,每天送三次外賣,分別是早餐時段、下午茶時段和宵夜時段。”
“早餐?宵夜?”任愷昕撇撇嘴,衣冠禽獸,肯定不安好心。早上和晚上這麼曖昧的時間居然還叫什麼外賣,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而且他給了三倍的錢,說是貼補交通費,還有加班費。”汪謹雨笑得合不攏嘴,眼眶裏布滿¥的形狀。
“要不要跟展之說一聲?”
“不用了。”汪謹雨揮揮手,“他最近想搬出來住,可是他那人存不住錢,他老媽也不肯給他,隻能我辛苦一點咯。”
任愷昕心疼地看著汪謹雨略有些粗糙的小手,那是為了賺錢而拚命工作留下的痕跡。她一直希望有一個家,一個屬於她的家,還有一間可以養活一家人的甜品店。
為了實現她的夢想,她一直在努力。現在又加上一個唐展之……
女人總是特別容易為愛情衝動,當年的她不是也一樣嗎?
她的心已經被這一年的時光劃上無數斑駁的印記,若是拿出來,可能與小雨粗糙的小手無異。
任愷昕無奈地思索著,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間響起。她掏出一看……
“爸。”
“小昕,爸要你立刻離婚。太胡鬧了,婚姻是兒戲嗎,是政治籌碼嗎?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就把自己嫁了。”任予庭邊咳邊厲聲說道,宏亮的聲音溢出話筒。
“爸……”任愷昕還沒緩過神來,隻能低聲輕喚。“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馮阿姨都跟我說了,你也不必再瞞我。現在,立刻,馬上,跟秦賢離婚。”任予庭咳得愈發厲害,“我任予庭不賣女兒!”
“老任,老任……”隻聽得馮素端在那頭一陣急切的呼喚,而後電話被掛斷,聽不到任何聲響。
二十分鍾之後,她又接到馮素端的電話,說任予庭突發心髒病被送進醫院,讓她盡快趕回來。
任予庭的心髒一直都不太好,去省裏這些年,工作量的加大和陡然增加的工作壓力,讓他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任愷昕曾經勸過他不要這麼拚命,可是他經不起馮素端一再的催促,便又投入到爾虞我詐的官場中,耗盡心力。
她趕到醫院時,任予庭仍舊昏迷未醒。好些日子沒見,他又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臉上溝壑縱橫。他明明才53歲,卻好象行將就木的老者一般,悄無聲息地躺在病床上,嘴上帶著呼吸器,鼻孔內插著氧氣。
馮素端一臉肅穆地坐在病床邊,帶著一絲不耐煩,看到任愷昕進去,她劈頭就說了一句:“你爸之前給秦賢打過電話,說了讓你們離婚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