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像愛卓然那樣,全情投入。不管何時何地,都會給予她全部的信任和理解。
可是,秦賢沒有。
在沒有求證的情況下,他遠走他鄉。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曾留給她。
他像風一樣的離去,隻留下她一個人麵對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麵對他們親手營造的家。
搬了家又如何。他們之間已經不僅僅是卓然的問題。沒有卓然,他們的愛情仍就是如履薄冰。
就好像是一個布置精美的魚缸,外表看起來清澈美好,可是那層魚缸玻璃卻脆弱無比。
隻需要一把普通的錘子,就可以輕易地把魚缸砸碎,所有清澈美好的表象,付之於流水。
愛了這麼久,原來她一直沒有被相信過。
這讓她如何麵對自己為這段感情搭上的美好時光……
如果那一夜她沒有睡著,如果那一夜他沒有喝醉……
急急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趿著拖鞋打開一條門縫。
“任小姐,你好。我是服務總台的領班。有一位先生喝多了,躺在大堂的沙發上不肯起來。請您去勸一勸。”
任愷昕擰著眉搖搖頭,“我想你找錯人了。”
“那位先生姓秦。他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間,你的房費也是他結算的。他每天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總台,你這一天都做了什麼。然後,他會坐在你的房間門口,等著你按亮請勿打擾的燈,才會回自己的房間。所以,我想……”總台的領導一個和任愷昕年齡不相上下的年輕女孩,秦賢入住的這幾天,有好多工作人員都是看著他默默地守著這個女孩。
“他……”任愷昕不必問也知道那人是誰,可是她還是不願意承認,在她隔壁的就是秦賢。“對不起,我不認識他。”
“任小姐,他在一樓的大堂,如果他一直賴著不走,我們會讓保安把他趕出去。”
“他是這裏的客人不是嗎?既然你們認得,就該把他送到房間裏,而不是在這裏為難別的客人。請恕我無能為力。”她用力把門關上,貼著門板緩緩下墜。
秦賢,為什麼你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我的底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最後一次,已經一去不複返,何苦再來招惹。
說好的,在乎她就聽她的,不辯解,不糾纏,好好把婚離了……
離了,就不再有牽絆……
門外,服務總台的領班還在敲著門,等待著房中的女孩能打開門,看一眼那個她不睡他便不回房的男人。
試問,世間癡情的人大抵都是什麼樣。莫不是像那位姓秦的先生一般,愛而不得,卻苦苦等候。
*
沒有人告訴她最後秦賢是如何回來的,她一直靜靜地等待著隔壁房門打開關上的聲音,可是等了一整夜,她什麼都沒有聽到便沉沉睡去。
等到她下樓用餐,卻不見秦賢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隨即又釋然地一笑。
他的酒量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喝醉,再說能有誰可以把他灌倒,除非是他自己。
從那天之後的許多個晚上,任愷昕都會趴在門上,靜靜地數著每一個從她門口經過的腳步聲,聽著隔壁房間的門被帶上的聲音,她才能安心睡下。
有時候,她會等上一夜,隔壁的房間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便無法安眠。
急急地下樓尋找。
偌大的酒店大堂燈光耀目,空氣中彌漫著清潔劑的芬芳,服務總台內的值班人員正在忙碌著,門口的侍者身影筆直。
根本沒有秦賢的影子。
他沒有回來,他去哪裏,不知道有沒有喝醉,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額頭的傷好了沒有……
日複一日,不知不覺任愷昕在北京呆了半個月,她苦苦等待的離婚協議書仍是沒有下落,陳智涵向秦賢催過幾次,都被以工作繁忙為由婉拒,並說明一定會專程送上門。
陳智涵氣得直跳腳,追到逸品逮人,卻沒看到秦賢的人影。這就是工作繁忙的表現嗎?
於是,任愷昕決定自己找秦賢要回那份離婚協議。
她坐在敞開的房門口,等待著秦賢的回來。據服務總台的工作人員說,秦賢每天都是晚上10點左右回來,有時候會更晚,一般都會喝得酩酊大醉,但他的司機都會把他送回房間才離開。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任愷昕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飄過來,她連忙退了進去,掩上房門,貼在門板上靜靜地傾聽門外的動靜。
“小秦先生,您還是回房吧,瞧你都站不穩了。”
“沒事,我沒醉,你還回去,我站一會兒就回房。”
“可是小秦先生,你這樣,我不好跟秦書記交代。您看……”
“我真沒醉,今天他們還算是手下留情,沒往死裏灌我。你回去吧,我真沒事。”
“那好吧,我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