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點嫌他太過專職,又受懶婆的影響,自然也是疏遠他。我曾經還昂著頭對老頭說:
“人人生而平等,你沒權利幹涉我交什麼樣地朋友!”
因為那個時候,老頭總會說我朋友的壞話,什麼人品不好啊之類的。
到了今天,我不得不承認,老頭是睿智的。
在男裝區轉了一圈,想給老頭挑點東西做補償,沒想到卻在這裏碰到了董凱。他看到我立馬就笑著貼了過來。我看看還站在那裏的女人,不冷不熱地對他說:
“喂,你女人還在那裏站著呢。”
他回頭看了眼,笑嘻嘻地摟著我的肩膀。
“那是我秘書。”
我也笑。
“我還不知道你?你向來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董凱的眉心蹙起來,有點哭笑不得。
“我就給你這印象?”
斜了他一眼,我反問:
“難道你不是?”
“咳,我們不要糾結與過去的事了,現在真不是!”
他說完就過去跟站在那裏的女人說了兩句,然後又回來我這兒表示願意聽從我的差遣來謝罪。
“你這麼貴的傭人,我可要不起!”
之後我沒怎麼搭理他,他倒是一直跟在身邊不時給點建議。當然,他事先已經從我嘴裏知道了我要給老頭買衣服。要是我說我給我男人什麼的買衣服,他腦子進水了才會這麼殷勤地陪著我。
我沒給老頭買什麼西裝,在民族區一眼相中了一件唐裝。老頭今年整七十,正好還能當壽禮。隨後又去給老頭選了根領帶,才算滿意收工。
我一直覺得自己算是幸運,即使父母忙得不怎麼關心,可是總不會沒人照顧。以前是趙意堅,現在又有了老頭。其實他一直都對我好,隻是以前的我從不能體會老人的那份心情。
商場門口卻意外地碰到了兩個人,林盛和七姑娘。
原本我一直是跟董凱保持著一定距離,在那一刻身子卻有點反應遲緩,一個不慎,就被拉住了手腕。不過我也沒掙紮,總想用什麼刺激一下林盛。
那廝的目光從我被董凱捏著的手腕上一飄而過,然後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把視線落到了別處。心裏悶悶的痛,還是七姑娘樂顛的喊聲讓我清醒過來。
“葉子姐,在這裏碰到你真是太好了!猿糞這東西,可真是跟地雷一樣一踩一個準啊!既然你在,我也就沒什麼用處了,正好能去夥伴那瘋!”
這姑娘說著還雙手緊握了拳頭興奮地放在兩頰邊晃了晃。
我伸出手指勾著姑娘的下巴調♪戲了下,然後指指身邊的董凱,笑眯眯地解釋:
“恐怕不行哦!姐姐我今天有約,美男相伴,抽不開身,要不你就把我劈成兩半拖著走。”
七姑娘這才注意到我身邊的董凱,她的大眼睛在董凱林盛兩人間滴溜溜地轉,最後落回到我臉上,努努嘴。
我聳肩,拖著董凱出了商場。
我並沒有走開,在商場門口停了下來。接過董凱手裏的東西,我湊過去與他麵對麵,兩人唇間的距離就不到兩厘米。就這樣看著他,我能確定我此刻的眼睛裏頭都是笑。董凱曾經說過,湊近了看我的眼睛,讓他吃不消。我不清楚是怎麼個吃不消法,我隻知道我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泄。
“是不是覺得我要吻你?”
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董凱的眼底是驚愕的。
“嗬嗬,千萬被這麼想,我嫌你髒!”
我退開一步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轉身就走。路過商場前的停車場,出口邊上停著一輛紅色轎車,駕駛座上的女人就是那個董凱的秘書。這個我倒是知道,他對女人,一向很大方。我又覺得這個女人真可憐,呆在這個角落裏,守望著一塊生鏽鐵疙瘩的去向。
這樣想著,心情卻是越來越差。我這輩子的戀愛運勢可真差,碰到的都是渣男。想起剛才跟董凱的近距離接觸,隻是在那個位置,如果林盛回頭,就一定能看到。那個角度,就真的是我在吻董凱了。
兩種可能,那廝根本連頭都沒回,另一種就是他麵癱了這麼多年,自控能力已經相當好,能夠當做視而不見了。但是無論是那一種,我都覺得心底最後的那一點火苗也熄滅了。如果再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作出反應的男人,我還要心心念念的做什麼?
風很冷,刮過我的臉,一頭沒有束起的長發被吹得亂糟糟。有幾縷遮住了我的視線,疼了我的眼睛,眼淚都被折騰了出來。我看到對麵的發廊,毫不猶豫的邁腿走了過去。
以前覺得有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留長長的頭發,分開了,又把頭發哢嚓剪掉的做法很愚蠢。但是當我現在自己坐在這裏的時候,就覺得這的確是一種紓解的好方法。一刀下去,仿佛以前的一切都再也與我無關了。三千煩惱絲,都剪掉。
理發師問我剪成什麼樣的,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不在乎。
“隨便吧,隻要不是長的,你想剪成什麼樣的都隨便。隻要不是太見不得人,我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