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還知道要怎麼跟長輩說話啊！”
懶婆氣得夠嗆。我爸在這宅子裏一向不怎麼說話，事實上他在家的時候話也不多。我跟他最親密的時候應該算是嬰兒期和幼兒期，之後就漸漸疏遠了。
“你也別氣急敗壞的，先坐。”
懶婆看出我的感應有點不同尋常，皺著眉問：
“你這是要幹什麼？”還好，知道要收聲了，嗓門明顯小了很多。
我坐在老頭身邊靜靜地想了想，等醞釀好了氣氛才開口。我看著懶婆，也不拐彎抹角。
“媽，你覺得這麼些年我做你的女兒還行嗎？給你添麻煩了嗎？”
“你問問你爸，你小時候多鬧騰！”
我手上拿了個蘋果開始削，一邊說話。
“那時倒是，不過沒到兩歲我就跟著老頭了，你們忙沒時間沒沒精力管。後來再大些，那是小哥哥和趙姨帶著我，你們忙也不過那麼兩年的時間。不過話說回來，也許你們工作的時候也會偶爾想想我是不是又在哭鬧了，我的確挺不好帶的。趙姨也說了，要是沒小哥哥哄著我，她都拿我沒辦法。”
懶婆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這是在怪我們？我和你爸爸工作忙的確沒放多少時間在你身上，但是我們在你身上花的心血可不是你說的兩年就過去了。”
我點頭，把手裏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給老頭。老頭也不說話，笑嗬嗬吃蘋果。
“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我隻是在告訴你們一個事實。不要總說別人怎樣怎樣揪著些以前的事情不放。那時候你執意要嫁給我爸老頭的確是不同意，你鬧也鬧了，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老頭也沒真就跟你決裂。你自己不想想，要是沒老頭這麼座山給你們靠著，你們工作能這麼順利？別說你們從來沒打過他的名號，他總是為我們做很多卻不會掛在嘴上說。這點你可比他差遠了。”
懶婆臉上色彩變幻，我爸還是不說話不表態，隻是身子靠在了沙發背上。
“另外，從小都是小哥哥和趙姨照顧著我，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有什麼表示。你工作那麼忙，可你抽空去趙姨家走走總行吧？可你又嫌趙姨豪門貴婦的端莊樣相處別扭。其實人家那是天然的，沒人跟你擺架子，她跟你也算不得關係好，尤其你離家在外結婚之後。你大概還覺得我初中就能做家務做飯，同事問起你女兒你還誇兩句吧？但是我所有的家務活要麼就是自己在家看著亂七八糟的屋子沒辦法了自己動手一點點做，炒菜做飯我那是跟趙姨學的。你怪老頭固執戴有色眼鏡看人，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你那些不收拾屋子的壞習慣可都是你在老頭身邊當大小姐的時候養成的。我以後住在宅子裏，你們現在也不經常回家，做飯洗衣服你還是自己動手吧。別到時又把洗好的衣服在洗衣機了悶幾天，拿出來都臭了。”
其實要說，還能說好多。但是懶婆畢竟是我媽，點到即止就好，她應該想得通。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她跟老頭是怎麼回事，就是處不安生。人活到她這個歲數了還想不明白的，也真是少。我想是因為老頭太過寵愛她的緣故，外婆去得早，捧在手心裏，後來已一有不順就大小姐脾氣了。也有老頭強勢方麵的原因，他當過軍人，即使寵愛，對懶婆的要求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