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大叔追了上來。
顧子喻忙將衣袖揚起,擋住了臉,沉聲道:“不用找了。”錢是小事,曝光是大。要是讓他看清自己的真麵目,然後逢人便講,那位沒家教、買東西不給錢的小孩正是侍郎的夫人,那他臉麵何存。
“相公,等等我。”邵瑕晃著胖乎乎的小腿跟了上去。
他越走,邵瑕喊的越大聲。
城中的百姓莫不是伸長脖子望著一前一後追逐的大夫小妻,樂開了臉。此夫妻二人是京城之樂!
顧子喻丟臉的隻恨沒挖個地洞鑽下去。僅成親三個月,他就成了全京城人茶前飯後的笑話。
不知走了多遠,卻發現身後沒有邵瑕的叫聲。回頭一看,沒影了。
起初他並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因為小東西不可能丟下他的,她是塊牛皮糖,扒都扒不掉。可走了一段路,忍不住的回頭,還是沒了她的身影。
頭痛的歎了一口氣,顧子喻認命的往回走。這是最後一次,如若她下次吃東西再不給錢,再偷跟著他,他就將她賣到人販子手中,丟了算了。這種到處丟人麵子的小東西,不要也罷。反正丟了就丟了,隨便找個理由,皇帝應該也不敢拿他如何。
“你在這裏幹什麼?”顧子喻沒好氣的發問。
邵瑕站在街邊,街角跪著一位少女,她旁邊有一張草席,草席蓋著具屍體。一個賣身葬父的少女,正在哭哭滴滴的,隻可惜街上的行人匆匆,冷漠的沒有一絲同情。
內憂外患的戰亂,大多的生離死別,慢慢麻木了水深火熱的百姓。
“這位公子行行好,你買下我吧,我什麼粗重活都能幹。”見顧子喻站在她麵前,衣衫襤縷的少女磕頭哀求著。
“相公,讓她照顧我吧。”邵瑕抱住顧子喻的大腿,整個身體往顧子喻身上蹭。
無恥的人又開始當街打橫來了。
“府中的下人多的是,你要她做什麼?”她要是還需要丫環的話,會在一日之內連傷五個丫環?此種情況上演了十天,以至於讓他鐵了心的不再派人照顧她了。
怪的是,有丫環時,她想著法子使古怪,沒丫環時她倒安分了很多,識字彈琴陪爺爺逗公雞,哪樣也不少。
顧子喻明白她的心思,自此後也沒再給她派丫環。可沒想到,她現在倒想要丫環了。
“相公……”邵瑕習慣的拿無辜的大眼睛望著顧子喻。
“你想要就買吧。”不給她買,到時她又兩腿一伸,坐在地上淘然大哭:爹,我餓了。
“謝謝相公。”邵瑕高興的掏出錢袋,將袋中的碎銀子跟銅板子倒了出來,全給了那少女。
“謝公子,謝夫人。”少女哭著磕頭。
顧子喻輕聲道:”你下葬父親之後,先找個地方休息幾日,我自會來尋你。”這次她倒挺大方的,眼也不曾眨一下,將他給的錢如數給了眼前的少女。
“奴婢遵命。”少女哭泣著答道.
顧子喻拉著邵瑕的手離去,教訓道:“你自己找的丫環,這次若不滿意我可不會再同意派人照顧你了。”
“相公,我會聽話的。以後再也不偷偷跟著你了。”邵瑕很開心的答道。
顧子喻忽視了她的開心,如沒有猜錯,這少女該是邵家之人又或是邵家軍派來接近邵瑕的人。
隻是邵瑕啊,你是否知道,如此行事隻會讓你更危險。
街頭一角發生的事,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反倒是邵瑕跟著顧子喻回家後,老實去彈琴練字。
幾日之後,顧府新選了一批丫環入府,其中一名清秀的丫環被指給了邵瑕。
顧子喻給請了夫子,樂師,五歲的邵瑕開始忙碌起來。不過令她開心的是,每天顧子喻都會檢查她的學術,尤其是琴藝方麵。顧子喻喜歡聽琴,邵瑕是拚了命的練,進步神速,得到樂師的高讚。
這方麵,她倒不癡不傻。
邵瑕生辰快到時,顧子喻難得好心情答應她,要帶她出去玩。
邵瑕幾天前就開始樂了,選好衣服,打滾撒潑的跟顧子喻要足了金豆子銅板子。生辰那天,天剛蒙蒙亮她便起身了,空著肚子等著顧子喻上完早朝回家,兩人一起到外邊去吃。
難得他肯帶她出去玩,她早想好了好吃好玩的。
邵瑕歡快的跑到府前等上早朝的顧子喻歸來,耐著性子爬上大門前的石獅子,小手抱著石獅的脖子,等而久之便趴在上麵睡著。等到顧子喻回時已是太陽高掛。誰料他剛換好便服,又給人請進了皇宮。
“相公,你說過陪我的。”邵瑕紅著眼眶抱著顧子喻的大腿不放,口水塗了上去。她剛剛偷聽到了,好像是蘇妃在宮中出事了。
“我有急事,待回來再陪你出去。”顧子喻義無反顧的走了。
邵瑕悶悶不樂的過了一天,連給爺爺捶背的心思也沒了。待顧子喻回到府中時,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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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喻躺在浴池中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剛起身去摸衣服,卻發現浴池邊放著的衣服竟然不翼而飛。
他站起身尋衣,卻發現邵瑕嘟著個嘴抱著他的衣服坐在右邊不起眼的角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