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劫人勒索贖款,但是憑借著錢家武師的高超武藝,跟嚴家的適時支持,每每遇著危機,都能化險為夷——
直到今夜!
那男人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所以呢?”低沈沙啞的聲音,回蕩在船艙中。
她瞪著他,對他的冷靜感到錯愕與意外,她原本還以為,隻要聽見錢家的名號,這家夥就算沒有馬上跪地求饒,也會嚇得手腳發軟。
“犯下這樁大案,你是逃不遠的。”她注視著那張在燈光下,銀光熠熠的麵具。“不隻是錢家會傾力追捕你,就連嚴家也會——”
他打斷了她的話。
“嚴家?”那沙啞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栗。“嚴家現在說不定正忙著在替嚴耀玉發喪。”
小紅倒抽了一口氣,隻覺得暈眩得幾乎就要站不住。除了嚴耀玉傷重瀕死的打擊外,另一件事情更讓她難以置信。
“你知道?”她難以置信。“你知道我們的身分?”
銀麵人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對。”
這不是惡心突發的劫掠,而是經過計劃的襲擊。這個男人不但知道,他所襲擊的人是誰,甚至還知道,那個前來救援卻被他一刀砍中的男人,就是嚴家少主。
小紅顫唞著。
她壓根兒就無法想象,天底下竟會有人膽敢與嚴、錢兩家為敵。就像是她始終以為,沒有盜匪會愚昧到對錢家出手;她更以為,沒有盜匪能強悍到足以傷了嚴耀玉。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教她不得不信。
罔顧她的震驚,那男人當她不存在似的,徑自解開衣衫,褪下濕淋淋的黑衣,露出黝黑結實的寬大背部。一陣濃濃的血腥味,隨著被扔在地上的黑衣,飄散在空氣中。
潮濕的黑衣上,沾著大量的血,甚至染紅了船板。
小紅瞪著那件黑衣,心頭猛地一顫。
她火速抬起頭來,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男人,直瞪著他半裸的身子。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瞧見男人的裸身,但是震驚的情緒,早已經讓她忘記了少女的羞怯。
在微弱的燈光下,她親眼確認,男人的身上並沒有任何正在冒血的傷口。也就是說,那件黑衣上的血,全是在先前那場激戰之中,砍殺別人時所沾染上的。
那很可能是嚴耀玉的血——甚至是——甚至是——甚至是大姑娘的血!
小紅隻覺得,全身竄過一陣冰冷徹骨的寒顫。
那場激戰,她並沒能看到最後。她隻看見嚴耀玉被砍,之後驚恐不已的她,就被黑衣人們輪流拋送,扔進了船艙,再也看不見,火光似血的河麵上,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更教她驚駭碎魂的事。
桌上的鋼刀是那麼的鋒利。連武功高強的嚴耀玉,都敗在這把鋼刀下,要是這鋒利的刀刃,也朝著大姑娘砍去,那麼……
腦海裏閃過的畫麵,讓小紅顫唞著。她膽怯得不敢追問,卻又擔憂得不得不問。
“除了……除了傷了嚴公子外,你還做了什麼?”她的聲音顫唞著。
男人正用一塊幹布抹擦著健壯的身軀,強壯的肌理隨著他的動作而起伏,彪悍得像猛獸。聽見她的追問,他的動作略略一停,卻還是背對著她,沒有轉過身來,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焦急的小紅,一顆心活像是被扔在鐵鍋裏,被人火烤油煎似的,哪裏還耐得住眼前這家夥的沉默與冷淡。
她衝動的上前,用顫唞的雙手,抓住沉重的鋼刀,用盡全力舉了起來,抵住銀麵人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