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兄從不帶女子在身邊,相信蘇小姐必有過人之處,何必藏著掖著。”
瓏兒霎時明白過來。這些人已經看出自己並不是什麼大小姐了,怪不得這樣沒禮貌,估計他們認為自己是子瑜的姬妾。
想到這裏,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子瑜,神差鬼使的答應道:“小女子願意獻歌一曲,隻為博大家一樂,希望諸位不要見笑才好。”
既然主人都這樣要求了,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她什麼樂器都不擅長,還是選擇唱歌好了。而且,既然已經有柳絮珠玉在前了,自己唱的又完全無法和人家相比,既不容易出彩,也不會有人說她技不如人——本來嘛,人家是花魁,自己比不上也很正常。
子瑜見她答應,微微有些意外。但他什麼都沒說,隻靜靜的看著。
瓏兒四處看了看,見在座諸女中唯有李燁身旁有一位美人長得最美,便道:“我想請那位姐姐給我彈琴如何?”用美人來轉移眾人視線效果會更好吧。
那美人一愣,隨即笑道:“錦瑟多謝蘇小姐抬愛,願為小姐撫琴。”話音剛落,眾人卻都愣。
李燁撫掌大笑,猛的站起身來,道:“好!托蘇小姐的福,能聽到錦瑟撫琴了,來人,取焦尾琴來。”
席上諸人都興奮起來,紛紛竊竊私語,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瓏兒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己隻是想找個花瓶美人來分散眾人的注意力,可怎麼聽著好像這錦瑟在琴藝方麵名頭不小呢?
錦瑟微笑著看著她,問道:“不知道蘇小姐想唱哪支曲子?”
瓏兒看著她的笑臉,不知怎的,竟然定下了心神。她想了想,把曲子輕聲哼了一遍,錦瑟點頭道:“我已記下了。”
兩人登上了看台,瓏兒在台中央站定,錦瑟坐在她的右側撫琴,琴音一響,瓏兒就唱了起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因為是一部悲劇電影的插曲,所以曲調極為悲傷,自己知道的比較古雅的歌並不多,而且時間很緊,隻好選了這首旋律簡單的。錦瑟的表現果然十分專業,琴音和歌聲配合的天衣無縫,無形中給曲子更添了一分動人的色彩。
一曲唱罷,她和錦瑟相視一笑。
台下眾人紛紛稱好。王牧之道:“蘇小姐這曲十分感人,令聞者哀傷,可看蘇小姐年歲應該不大,如何有這樣的心境呢?”
看來自己唱的還可以。瓏兒答道:“我的確不曾經曆過這樣的感情,隻好把自己想象成歌中的女子,努力體會她的心情。”而且,我心裏年齡還真不小了,在你們這裏都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恕在下孤陋,從未聽過此歌,蘇小姐可否講一下這其中的故事呢?” 一直都沒說話的四公子之一上官晟睿突然問道。
這倒沒什麼問題,瓏兒整理了一下語言,講道:“此歌是瓏兒偶然聽來的。傳說,唱這支歌的人是越地的一位劃船姑娘。有一次,楚王的兒子來河中泛舟,為她劃槳的越女愛上了他,用方言唱出了心中對他的愛慕,就是這樣一首美麗的情詩。而她又以為王子不懂得當地的越語,心中絕望,所以曲調才會如此悲傷。”她把詩詞的解釋改了一下,這樣應該比較能讓人接受吧。
上官晟睿低頭沉思了一下,笑道:“蘇小姐歌中的意境極好,令人聞之落淚。”
“詞好曲子也好,今日算是沒白來啊……”眾人見上官晟睿都這樣說了,也紛紛附合。
接下來,又紛紛有美人上台表演,或撫琴,或跳舞,隻是沒有人再唱歌了。
瓏兒回了坐位,見桌上已擺好了食物,感覺有些餓了,便小心翼翼的吃了起來。沒辦法,萬一粘在了麵紗上就糗大了。
薛之遠湊了過來,讚道:“瓏兒妹妹的聲音本就好聽,沒想到瓏兒妹妹的歌也唱得這樣好。隻是,不知道故事的結局是什麼,那王子明白了越女的心意嗎?”
她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剛要回答,子瑜已經起身向眾人告辭了。大家挽留了一番,李燁還邀請他們日後再聚。
回到畫舫,瓏兒不禁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下能摘下麵紗好好吃頓飯了。隻是沒想到薛之遠也跟了過來,還要求和他們一起吃飯。瓏兒無法,借口累了要休息,就回房去了,讓丫鬟取了飯在屋裏吃。子瑜叫住了薛之遠,道:“今日,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薛之遠“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正色道:“我也有事正要告訴你。”
兩人來到書房,命人守好門,密談了半日才出來。待回到二樓的觀景台落座獻茶後,薛之遠恢複了往日吊兒郎的模樣,展開折扇搖了起來,道:“正事談完了,該好好玩玩了。”
子瑜搖頭歎道:“你玩的還少嗎?你可知道你離開京城之後,留下了多少風流債?還不都是我給你收拾的。還有妙雲,現在可還惦記著你呢 。”
薛之遠一聽這個名字,臉就垮了下來,垂頭喪氣的道:“我隻把她當成妹妹看待,況且她還小呢,我哪裏知道會這樣。”說罷,又轉臉看子瑜,笑著審視道:“先別說我,瓏兒姑娘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