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那年我五歲,她也隻大我兩歲,卻對我照顧的十分精心。我記得自己那時總是哭鬧,性情也十分乖戾,動不動就摔東西,她就隻是一聲不吭的收拾,事後還會安慰我。我那時在夢中都會哭醒,她就整夜趴在我的床邊守著我。那時我的處境很不好,母後去世,皇兄領兵在外,皇貴妃虎視眈眈,若不是有她,我幾乎活不過那年。”

他語氣有些沉重,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瓏兒可以想象在皇宮那種凶險萬分的地方,一個沒有靠山的稚齡皇子能活下來是多麼不易,何況他還有一個位高權重的敵人,就算那人什麼都不做,隻那些拜高踩低的宮人一時的疏忽冷落,就足夠讓一個小孩子夭折了。

“後來,皇兄回朝,把我接到東宮親自照顧,除了花言和另外幾個可靠的宮女侍從外,其他照顧我的人都被換掉了,情況這才好起來。再後來,皇兄即位,皇貴妃也成了皇太後,我被封為廉王。十三歲時就出宮開府單過,還帶了很多身邊伺候的宮人出來。那時候,太後身染重疾,在朝中的勢力也越來越弱,一切事情都向有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誰知,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頓了頓,接著道:“花言這時已經是我眼前最得力的宮女了,如果不出意外,她以後會成為我的妾侍。”他說道這裏,不禁看了一眼瓏兒。瓏兒一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誰知有一天晚上,她竟然用迷[yào]把我迷暈……我第二天醒來,看到她躺在我身邊,什麼都沒穿……我很生氣,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一怒之下就把她關了起來。”說到這裏,他的臉不禁紅了紅。這件事對男人來說算是奇恥大辱吧,瓏兒不由同情起他來。

“可是,聽起來她並沒有必要這樣做啊,難道就沒有別的可能嗎?”瓏兒奇道。

“你是想說嫁禍嗎?可這是她親口承認的,而且,我也仔細查過,那天屋中隻有她一個人值夜,門口的守衛也並沒有見到任何人進去過。我又派人暗中查過當日安陽殿的下人們的去向,都沒有疑異。我那時以為,她隻是一時糊塗,本想關她一段時間就放來的。誰知,太醫竟然查出她懷孕了。我見她形容憔悴,又有了身孕,於心不忍,便想把她放出來。沒想到,一個宮女竟然舉報她是太後的人,說她偶然發現了一封書信,上麵寫著太後命她與人苟合之後迷暈我,假充皇室血脈,再找機會除掉我。因為此事還涉及到太後,事關重大,我就立刻命人去查,果然查出幾個宮人有問題,其中就包括她。為了掩人耳目,我就找了個借口把所有宮女都放了出去,從此再不用女子近身伺候了。而花言,為了不讓太後生疑,我對外假稱她生了病,把她放在一處偏僻的院落看管了起來,孩子也流產了。後來聽說她病了,就不再派人看管,任她自生自滅了。”

“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她對我來說就像是親人一樣,陪我度過了一段最難熬的日子,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蕭瑾忍不住歎息。

瓏兒想起自己的經曆,不禁笑道:“你帶我離開蘇家大概也是因為我中了迷[yào]吧,我們算不算是同病相憐呢?”

第二十四章、進宮

蕭瑾笑著抱過她,說道:“你這個小丫頭,見我這麼難過還要打趣我。要不是我,你還不知道被哪隻狼給叼了去。”

“我現在不就是被你這隻狼給叼來了。”瓏兒笑著掙脫他,兩人又鬧了起來。這段不愉快的回憶就在瓏兒的求饒聲中結束了。

第二天,瓏兒把這件事告訴了錦瑟,還道:“你猜的果然沒錯,這件事涉及的人不少,紫檀那時一定聽到了一些風聲,所以才會那樣肯定的。”

錦瑟道:“也就是說,這件事還涉及到朝中的勢力紛爭。隻是此事疑點頗多,先說她為什麼要用迷[yào]這麼拙劣的方法?用酒不是更好嗎?還有那個舉報的宮女也有些可疑,偏偏花言被查出有了身孕,那個宮女才出來舉報;還有那封信,也不知是真是假,花言看過之後竟然還會留著。”

“你是說,那宮女可能是別人派來的人,或者兩人都是太後的人,因為起了內訌才會如此做的?可蕭瑾也並沒有提到那舉報的宮女是細作啊。”

正說著,隻聽到紫檀在外回稟說李女官來了,瓏兒忙叫快請。小丫鬟打了簾子,紫檀帶著一個三十多歲,麵容和善的女官走了進來,正是上次見公主時在門口迎她的那個。隻見她手捧錦盒,笑盈盈的說:“這些是王爺吩咐奴婢給小姐送來的,說是些散碎銀子,給小姐進宮打賞用的。”

瓏兒打開一看,隻見裏麵放著十幾個精巧的荷包和一打銀票,每張銀票都是五百兩以上的。她大概數了一數,有幾十張之多。

瓏兒問:“王爺現在在何處?我親自去道謝。”

“王爺正在銀安殿議事呢,說小姐可先在園子裏逛逛,找一處風景好的地方擺飯,再派人通知王爺一聲就行。”

瓏兒點頭,命人打賞,李女官謝了一番就退下了。

瓏兒帶著丫鬟仆婦進園子閑逛,選了一處叫觀瀾水閣的地方,吩咐眾人收拾了一番,擺上茶點,派人通知廚房在此用飯,又使人通知蕭瑾。此處正對著一片大湖,湖麵上浮著天鵝、野鴨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水鳥,不時扇著翅膀,啄咬羽毛,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