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妃笑著走到龍椅後,為他按摩頭部。皇帝享受的靠在椅背上,覺得十分受用。

“臣妾的弟妹今日來看臣妾了,說孩子已經快一歲了,卻還沒起名,讓臣妾起一個,隻是臣妾哪裏會起名啊?您知道臣妾,就是個麵活心軟的性子,挨不住她求,隻得答應下來,不知道皇上可有好名字?”

皇帝道:“這個好辦,我明日著禮部送幾個名字來,任你挑選。”

朱貴妃一滯,又笑道:“看您說的,臣妾不過是問一問,左不過是一個庶子,哪裏需要這樣興師動眾啊。”

她又接著道:“聽說廉王今日來了,也不知王爺可還好?說起來,臣妾的弟弟和王爺同歲,已經育有兩兒一女了,可王爺身邊卻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也未免太冷清了。”

皇帝笑道:“愛妃的話有理,朕今日已經答應給他賜婚了。”

“哦,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這樣有福氣?”朱貴妃的笑得有些僵硬。

“是掃北大將軍蘇烈的女兒。”

“喲,原來是她啊。說起來,這位蘇小姐的命也算夠苦的了,不但父母早逝,連養父母也都去世了。不過,這姑娘的命也夠大的了,竟然數次遇到壞人還能活下來,莫非是命中帶煞?”

皇帝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朱貴妃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走上前來端過湯盞道:“皇上,您先把這碗湯喝了吧,否則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第二十七章、微瀾

成光十二年六月,聖旨下,……掃北將軍蘇烈之女貞靜端莊,賢德恭順……故指為廉王正妃,以彰孝悌,擇日完婚,欽此。

瓏兒雙手捧過聖旨,由旁邊的侍女攙扶起身。傳旨太監對蕭瑾道:“恭喜廉王殿下,終於得償所願。”

蕭瑾笑著命人取過一個匣子,道:“李公公辛苦了,這是些小玩物,還請笑納。”

那太監忙笑著接過,道:“不敢不敢,王爺太客氣了,奴才哪個月不到府上來個兩三回啊。”又再三謝過之後才離開。

廉王府這幾日都十分熱鬧,皇帝皇後皆有賞賜,大長公主、太子、各家王爺、公主、宗室、大臣們全紛紛送來賀禮,蕭瑾少不得應酬一番。他又特意挑了一天請來平日交好的幾位朋友。瓏兒還很意外的在其中發現了薛之遠。

薛之遠見她一副驚訝的摸樣,笑道:“這可是大喜事啊,我怎麼會錯夠過呢?”又湊近蕭瑾的身邊,小聲道:“瓏兒妹妹還小呢,你可得悠著點啊。”

蕭瑾有些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又看到在一旁安靜坐著的妙雲,暗自歎了一口氣。妙雲反常的樣子也著實讓眾人大跌眼鏡,瓏兒從未見過安靜得這麼久的妙雲。

她看了看妙雲,又看了看聊得正歡的薛之遠,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如果一個人麵對另一個人時性情大變,那這個人一定是愛上另一個人了。想到這裏,她不禁甩了甩頭,妙雲不過才十四歲,雖說皇家的孩子通常都早熟,但她畢竟還小,也許她對薛之遠隻是一時的迷戀吧。

正想著,忽然感覺有人在看她,她一轉頭,看見一個紅衣男子正望向自己。隻見他麵如桃瓣,目若秋波,尤其是他的嘴唇,紅豔如火,再配上一身耀眼的紅衣,給人一種奪人心魄的美豔。他就是薛之遠曾經“特意”提起過的楚逸風,據說是個比他“更”風流的花花公子。瓏兒見了倒覺得他有種超越性別的美麗,很像是**漫畫中的“誘受”。她不禁掃了坐在他身旁的薛之遠一眼,兩人一紅一藍,實在是男才男貌啊……

楚逸風見瓏兒看他,便笑著向她舉了舉酒杯,然後一口把喝幹,念道:“所謂美人,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我今日才得見這樣一位樣樣俱全的美人,隻是可惜我遇到的太晚了。”說罷又看向了蕭瑾,笑道:“王爺好福氣,像這樣的佳人,恐怕這世上再難尋得了。”

蕭瑾笑道:“逸風,你的‘佳人’難道還少嗎?我就隻有這麼一個,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才好啊。”

楚逸風哈哈大笑道:“王爺可千萬別這麼說,逸風就算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動您的王妃啊。”

薛之遠在一旁插嘴:“誰讓你太風流了。好了好了,先別說這些了,我們一起敬廉王和廉王妃一杯吧!”

一直沒說話的妙雲突然說道:“皇兄和皇嫂乃是天作之合,妙雲祝皇兄和皇嫂白頭偕老。”她說的時候,眼睛卻看著薛之遠,卻見他隻是淡淡的笑著,沒什麼反應,麵色不禁有些黯然,席上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僵。

一個卿客立刻出麵打圓場,氣氛又再度活躍了起來。吃過飯,蕭瑾帶著男客去了水閣,瓏兒則拉過妙雲,找來錦瑟紅豆幾個一起玩葉子牌,妙雲卻有些怏怏的,興致一直不高。

待送走了客人,瓏兒問蕭瑾關於兩人的事。蕭瑾歎道:“之遠是我的伴讀,從小常在一處廝混,妙雲那時還小,卻也常常隨我們一起玩,算是青梅竹馬吧。後來,之遠的家人為他議婚,卻不知怎的,妙雲突然當眾說非之遠不嫁,議婚的事也隻好作罷了,之遠也躲到江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