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心用肌膚的疼痛,保持著自己神誌清明。

北野烈轉過山脈前,花無心和他回眸目光遙遙對上,相視一笑。

笑容裏,全是讓北野烈放心離去的泰然。

看著北野烈背影消失在山脈後,花無心往上勾的嘴角,逐漸平複。

獵獵北風,刮過臉頰時,竟有一種火辣辣的刺痛。

用金冠束在腦後的發,隨風往前飛揚,擋住視野時,也擋住了花無心微紅的眼。

最後一麵笙旗隨著北野烈消失在大道轉角山脈時,花無心站的筆直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

單膝跪在地上,手臂撐地。

送北野烈離去造成的心情激蕩,衝擊著她的心脈。

胸膛裏,血氣翻湧。

一抹血跡,緩慢的從嘴角溢出。

感覺到嘴裏的腥甜血腥,花無心無意義的哂笑一聲。

才是也敢強行站直,隻能緩慢把身子放鬆,保持著姿勢靜等著心情平和下來。

半響,等胸膛壓抑沉悶的感覺不再強烈,支撐著身子的手臂猛的用力,直身站立,往隊伍消失的方向看去。

視野裏,是初冬將至的荒涼,漫山遍野的黃葉,在北風中四處飄揚。

第16卷 第938章:恨別離【8】

視野裏,是初冬將至的荒涼,漫山遍野的黃葉,在北風中四處飄揚。

剩下的,唯有群馬在山脈中回響的蹄聲。

花無心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用指尖抹過嘴角。

緊跟著低垂眼瞼看著預期中的殷紅,無聲的提了提嘴角,取出袖中絲帕試去嘴角殘留血跡。

緩慢的把指尖殷紅擦拭幹淨後,抓著絲帕的手指一鬆。

任憑它隨著北風飄零而去。

收回視線,轉身準備離去。

身子剛轉到一半,眼角餘光裏,就多出了一道身影。

抬目看去,東方錦一身錦緞黑袍,腰際隨意用玉帶束起。

修長的手指,捏著剛才那本來應該隨風飄零的絲帕。

白色的絲帕上,殷紅點點,和他身上的黑袍相稱相應,讓那一抹血色更顯得觸目驚心。

東方錦垂眼,瞥了眼手指上的絲帕。

咽了一下喉嚨,才啞聲開口:“似乎,時間差不多了!”

花無心的心脈,是他用功力幫忙強行打通,又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是最後時辰!

“還沒有!”

看著東方錦和他死神名號全然不符的俊朗帥臉,花無心眼裏頓時流露出笑意。

唇角,也往上輕揚起來:“還有三個月!”

這個話,讓東方錦一對劍眉頓時皺得緊緊的。

花無心說的沒錯,在心脈斷裂處開始出現裂痕後,的確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但是

抬眼注視著的花無心滿不在乎的眼,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開口:“要知道,後麵三個月你的心脈”

“你已經告訴過我,不必在說一次!”

不等東方錦說完,花無心淡淡的笑語聲,就直接打斷他的提醒。

緊跟著笑笑,泰然自若的坦言:“若是你現在再說一次,我也許沒有那個勇氣支撐下去了!”

東方錦之前就告訴過她,後麵三個月,隨著心脈慢慢自信斷裂,她幾乎每天都要在劇痛中度過。

第16卷 第939章:恨別離【9】

東方錦之前就告訴過她,後麵三個月,隨著心脈慢慢自信斷裂,她幾乎每天都要在劇痛中度過。

按照東方錦的說法,她的心脈除了北野烈之外無人能救。

而這唯一的一條路偏偏就是她絕對不願意走的,與其折騰痛苦,還不如早點了斷。

但是

東方錦聽著花無心的話,勾唇哂笑出聲。

抓著絲帕的手指,下意識的緊了緊。

看著花無心眼裏的決然清冷,嘴角勾成完美彎弧時,心裏卻不由得一苦。

刹那間,已然明白花無心寧願身受日日心痛的煎熬,也要能活一天算一天,為的隻是北野烈!

微眯著眼,東方錦環顧了一眼被獵獵北風吹得蕭殺的山野。

風往後吹,讓他額邊鬢發緊貼在額上,緊繃著的臉更是冷峻。

好半響,收回視線,看著花無心那張讓他心動的絕色容顏,輕歎出聲:“我來,也是向你告別的!”

聞言,花無心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們能得到其餘三國帝王病入膏肓的消息,東方錦又怎麼可能不知?

北野烈已經出兵,他自然也不能落後。

要不然,等於拱手將江山送與他人!

想了想,花無心眼裏突然露出了笑意,迎視著東方錦的眼,噙笑出聲:“按說,我們之間也算是半個朋友,那一句凱旋的祝福”

“不需要!”

不等花無心說完,東方錦清冷的拒絕就已經出口。

眼眸也變得冷冰冰的了:“我和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