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可先進去,蘇承佑和劉子熙是第二撥。
“蘇老師,謝謝你。”劉進軍躺在病床上,發自內心地對蘇承佑說。
“哪裏的話。”蘇承佑不知他心裏怎麼想的,沒辦法多說隻好寒暄。
“子熙,我的病不關你的事,”劉進軍看見兒子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淚,不禁安慰地說,“是爸爸心眼太小了,對你媽媽沒有足夠的信任。那個……怎麼不見兒媳婦啊?”他鼻子裏插著氧氣管,腦袋不住地幫著眼睛尋找煊煊的身影。
劉子熙見爸爸的態度180度大轉彎,急忙跑出去叫蘇亦煊進來,“劉伯伯,”蘇亦煊站到床前就開始落淚,“請您原料我們吧,我們惹您生氣了。”
“這丫頭說什麼呢,來煊煊過來,讓伯伯好好看看,”劉進軍氣若遊絲卻不輸氣勢,蘇亦煊連忙聽話地走近,“瞧瞧,我們煊煊長成大姑娘了。小時候子熙就老是護著你,沒想到還真成了一對。好啊,緣分啊。”
蘇亦煊聽著劉伯伯與昨天截然不同的態度,驚喜得不得了,“劉伯伯,你好好養病,我以後就留在古北不走了,和子熙一起照顧您和小可阿姨。”
“還伯伯阿姨呢,準備改口啦。”
“嗯!”蘇亦煊高興地應著。
“好了,煊煊你和子熙先出去,我想跟你爸單獨說會兒話。”劉進軍有氣無力地眯縫著眼睛,見兩個孩子走了才開口跟蘇承佑說話,“蘇老師,之前對您這麼大意見,是我的不對啊。”
蘇承佑不接話,站在床邊微帶笑意地看著他。
“人啊,總是在命垂一線的時候想清楚很多事情。有什麼比家庭和睦更重要的呢?從前咱們那個時代一直推崇集體主義,凡事先大家後小家。現在想想,那是一種犧牲,也不是說它不好,就是怎麼都覺得像放棄了自己。哎呀,為國家活了這麼多年,退了休應該為自己活了。”劉進軍感慨。
“老劉,子熙是個好孩子,他們倆在一起我高興。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慢慢好起來,放寬心,剩下就等著孩子們孝敬你了。之前的事你要相信我們,這麼多年該放就放下吧,從前兩家那麼好,人說沒有隔夜仇,兩個孩子都打定主意要在一起了,咱們也得向前看啊。”蘇承佑也推心置腹地說。
劉進軍了然地點頭。
“好了,病人需要多休息,家屬出去吧。”這時護士走過來催促。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一直都住在蘇亦煊家,劉進軍出院後又呆了一段時間才回古北。
這幾天兩家人的主要話題就是劉子熙和蘇亦煊婚禮的事。因為分隔兩地,所以打算辦兩次。
新房暫時設在劉子熙租的房子,那裏基本已經一應俱全。這邊單位的房子一交,他們再好好裝修,搬過去。
婚禮是六月舉行的,恰逢劉子熙單位剛研究完人事變動。很多赴宴的人都說他是雙喜臨門,也就是從那天,大家開始稱呼他為劉主任。
晚上,劉子熙帶著蘇亦煊和那幾個走得很近的同事一起來到酒吧,他是他們當中第一個提副處的,他們要用自己的方式慶祝,一醉方休。
初夏的傍晚,月明星稀,一桌人坐在酒吧外麵,一人一瓶一起聊天,桌上擺著還沒有開啟的啤酒。年輕人在一起總是嘰嘰喳喳不停嘴,一邊回憶著白天婚禮上單位某某領導的醜態和搞笑段子,大肆嘲笑一番,一邊互相調侃,好不熱鬧。
等散場回家,劉子熙早已將路走成S型了。折騰了一天,夠累的,蘇亦煊把床上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收納到盒子裏,又燒了熱水給他擦了擦臉和身上,將他安頓好,自己才進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