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皺眉,“呃,寶兒娘,你還沒明白過來呀?皇兄已經特赦你了,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會被砍頭了。”
劉熏鳳猛的愣住了,蓄在眼中的淚登時便凝住了,她抬頭直直望著林采兮,一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林采兮,直到林采兮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她眼裏的淚才如斷了的珠子般滑落下來,她猛的將頭埋進寶兒衣服裏,肩膀微微顫唞著,竭力壓抑的哭泣聲悶悶的傳出來。
林采兮心頭微微一熱,落下淚來,坐直身子,離了朱梓峻的肩膀,抬手在劉熏鳳肩膀上拍了拍,哽咽著輕聲道,“嫂嫂,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再也不用離開寶兒了。”
劉熏鳳忽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緊緊抱著寶兒的胳膊也打著寒顫,這些日子裏的鎮靜與堅強再也沒有了,此時此刻隻有一個柔弱的小女子放聲痛哭,亦不管懷中的娃兒是不是被嚇到了,她隻想將自己心中的淒楚盡數哭出來。
車內其餘人全都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說一句話,他們眼中全都含著淚,但嘴角卻帶著微笑,看著這對顫唞不已的可憐女子。
痛痛快快哭了一陣之後,劉熏鳳終於平靜下來,她麵上帶著平靜的微笑,望向林采兮,“采兮,我知道你為了我肯定做了不少事,不管你為我做了什麼事,我們母子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日後寶兒長大成人定然視你為親母。”
林采兮聳然動容,知她說的是真心話,遂笑了笑,“嫂嫂,寶兒是我的親侄子,我做的都是應該的,你莫要放在心裏。”
劉熏鳳忽然想起離開大廳時皇上說過的話,‘不要再招惹來無謂的麻煩’,她心頭一震,急著道,“采兮,雖然皇上特赦了我,但我的罪還在身上,所以日後,你還是不要叫我嫂嫂了,還是叫我寶兒娘吧。”
林采兮知她是為自己好,也知這件事的非同小可,遂點點頭,應道,“好的。”
路上林采兮悄悄的問朱梓峻,“皇上會不會反悔?會不會半路派人攔截咱們?”
朱梓峻哼笑,並不做聲,目光卻瞟向葛小五。
林采兮陡然明白朱梓峻的用意,葛小五骨子裏那份熱忱還在,那份打抱不平更甚,而她在這件事上則是再好不過的證人了。
劉熏鳳暫時被安置在跳豆家裏,倒也讓人放心,對外則聲稱是菊焉的遠方表嫂前來投靠,以免有人聽到寶兒的哭聲而懷疑。
來回的折騰使林采兮的身體有些吃不消,此後的幾日她一直躺在房裏未出門,朱梓夏偶爾會來看她,每次都是安安靜靜的坐上幾刻鍾便走,並不多話。
林采兮有心問幾句慕容一笑的事,卻終未開口,她知道這個時候最不適合說的或許便是這個話題,徒增煩惱而已,令她感到疑惑的是自從她回來,朱義盟仿佛忘了她一般的再也沒來找過她,就連兩位姨奶奶也仿佛沒事人一般的呆在軒園裏,除了每日給老夫人請安,幾乎足不出戶。
林采兮心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愧對朱義盟,她答應的事並未做到,可是憑她的力量,她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她隻能在心底暗暗為慕容一笑祈禱,希望他能早日回來。
在床上躺了幾日後,她感覺身上好了許多,便找了個時間偷偷去了跳豆家裏,劉熏鳳正在喂寶兒稀飯,菊焉將寶兒接過來去了別屋,留下兩人單獨說話。
劉熏鳳見她神色好了許多,心下也心安了不少,笑著嗔怪道,“你這身子不方便,有什麼事讓菊焉過來說聲便是了,幹嘛還自己跑過來。”
來之前林采兮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便直接回道,“我來,是想說說我哥的事。”
劉熏鳳握著東西的手猛的抖了一下,心下忽然急躁起來,其實她早想問的,可是卻一直不敢問,而此時當她真正要去麵對的時候,反而有些怯懦了,她禁不住喃道,“我,我,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