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寧家姐妹一同到院子來,帶了些京城藥材,說給林采兮補身子,又說等喝了滿月酒便隨著二老爺離開朱府回京城去。
林采兮稍感驚訝,朱義盟不等著慕容一笑回來了麼?
寧夏飛搖搖頭,苦笑不已,“咱們爺的脾氣,你是不知道,他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如當初咱們來此尋找少爺,他急的恨不得立時便找到,這會子找到了,反而又不急切了,說是要等著慕容一笑找到京城去。你說這對父子,你來我走,你走我來的躲來躲去,錯過了多少的好機會?”
朱義盟能做到這般實在出乎林采兮意料,她以為朱義盟會一直等到慕容一笑回來,倘若慕容不回來,他也會追到天涯海角把他找回來。
林采兮不禁暗笑,這對父子作風果然有幾分相似,當初慕容一笑對澈兒不也是這般麼?最初的火爆到最後的平靜,驚人的相似又是驚人令人歎服。
或許這便是世人常說的世事無常吧?她在感歎世事無常的同時,對劉熏鳳的擔憂反而消減了許多,也許她也應該放下一些東西,不必執著於非要怎麼做,也許人家想的比她更多更周全呢?
直到了傍晚時候,府外才傳來消息,林采書已回到止安城,自是先回了林宅,另外派人來朱府相告擇日登門探望小甥女。
林采兮更覺得奇怪,林采書不是這樣的人,她已經跟派去的人說的很詳細,一見到林少爺便帶到朱府來,這樣的話派去的人自是帶給了林采書,可林采書非但不來,怎麼還托辭起來了呢?
她心下又忐忑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事特別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她皺著眉對著朱梓峻,一次次的詢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顆心除了擔憂便是胡亂猜測,到了最後,她也突然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婆婆媽媽,儼然一嘮叨媽子,難道這便是做了母親得來的附贈品麼?
又過了兩日,傳來一個更令人驚異的消息,林采書新納了一房妾室,林宅上下一片歡騰。
林采兮真的有些懵了,呆愣愣的看著朱梓峻,不敢相信消息是真的,一定是她聽錯了,莫說林采書方耶茹兩人剛剛新婚,便是憑著兩人的感情,林采書也不會這麼快便納了小妾,林采書不是這樣的人,看他確實如此做了,這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他們在京中遇到了什麼事麼?
朱梓峻當場便表示次日去林宅走一趟,林采兮仍是急惶惶了半日,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林宅裏去看個清楚,隻是他們都沒想到,次日清晨,朱梓峻還沒出門,林宅的兩頂小轎子便到了府門口。
林采兮不顧菊焉的反對,穿了厚厚的衣服坐到外間來,菊焉隻得將外間的所有窗戶都關的嚴嚴實實,又把門簾子換成厚重的毛氈簾,直見得半點風都透不進來了才算安心。
香秀站在外頭小心的挑著簾子,林采書緩緩走進來,麵色紅潤,比往前更顯瀟灑,眉宇間多了幾分豪情,或許同這一趟京城之行有關吧。
林采兮一見他進來,便有些激動,扶著椅子的手也微微有些顫唞,還未說話,眼眶便先溼潤起來,低低的叫了聲,“哥哥。”內心裏總覺得愧疚不安,仿佛劉熏鳳所遭遇的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林采書卻微微一笑,投給他一個極其溫和的眼神,然後同朱梓峻見了禮,這才朝門外輕聲喊道,“你們,也進來吧。”
門簾再次被挑動,相攜而入的兩人麵上都帶著淡淡的笑,齊齊望向半坐著的林采兮,而林采兮則徹底的驚呆了,一根手指落在半空中動彈不得,半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連朱梓峻都驚得站起身來,對著三人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