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胸`前,緊緊盯著二女兒半垂的臉,“那好,你說清楚!昨天上去哪了?我讓你去華嘉的酒會是做什麼?你全給我說一遍!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現在都是翅膀硬了啊……”

喬佳一聽,卻也知道這是把自己剛才的事也算到了賬上;心念一動,趕忙附和了一句。

“媽,小可這個年紀有些叛逆是正常的;再說,她打小就主意正,誰的話她認真聽過?”

“嘭”的一聲,母親卻是一隻手敲到了桌麵上;這一下不單單喬氏姐妹都被嚇個激靈,連站在十步開外的服務生也不由得朝這邊多望了兩眼。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高興?喬可!你說話!”

咽了一口吐沫,二女兒偷偷觀察了下母親的表情,嘴裏似是含著個橄欖開了口,低沉含糊得幾不可聞。

“不就是,要認識朋友麼……”

“那你呢?現在家裏什麼情況你不清楚是不是?”母親在走投無路之下,已經是氣急到了極點;唯一指望的一個女兒,還如此不爭氣;若是沒有條件也就罷了,明明生得美,卻到頭來一點光也借不到,這叫人如何還能耐得下性子!

“我……認識了……”女人的聲音又小了幾度,呐呐低咽間就是蒼蠅聽到也要不耐煩起來。

“人呢?”寧雅芝果斷而冷靜地問了一句,聲音卻是被刻意壓了下來。

“那個……”喬可吞吞吐吐,終於還是盡量克製著臉上做賊般的赤紅,含在嗓子裏嘟囔出幾個字,“就是……過夜了……”

“什麼?”宋雅芝這一聲,刹時高亢起來;眼珠都似要直接掉到地上去!此時,就連一貫波瀾不驚的喬佳也不由得難以置信般緊緊盯著自己的妹妹。

“那個……”這一抹女聲卻是顫得更厲害了;直憋得人近乎抓狂才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一掖情……”

第六章

“哈!”喬佳這次倒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喬可,你沒搞錯?你二十幾歲不談戀愛,然後媽說讓你合合適適的交個朋友,你就跟人家去搞一掖情?你是腦子出問題了還是專門要跟媽對著幹啊?”

她這一說,倒是給當母親的提了醒;兩眼冒火,如果不是公共場所,恨不得都要一個耳光扇過去。

咬牙切齒地,宋雅芝問了一句,“誰?”想白白占她女兒的便宜,不可能!

“那個……”喬可縱是事先想得周全,此時還是不免腦袋裏‘轟’的一聲;眼睛一閉,硬著脖子吐出一個名字,“謝思紹……”

“哈哈……”隔了一個竹簾的廂座裏,卻是幾個男人都樂翻在了椅子上。

除了那剛剛斜倚在椅背上的男人,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略一低吟,再抬頭臉上卻依舊是無波無瀾、嘴角坦然微挑。

“四少,”坐在對麵那短頭發的男人,看起來與他最是相熟;此時已經是笑得話都說得斷斷續續,“你的口味越來越獨特了!現在流行這種‘受氣包’似的女人麼?”

男人,絲毫沒有受到嘲笑的自覺;整個人愈加風輕雲淡起來,飛揚著不屑般的表情,睨著對麵樂不可支的男人,愜意而自得地說了一句,“你懂什麼;在床上軟得跟一灘水似的,怎麼擺弄都爽。”

雖然這樣說著,男人還是不著痕跡地用餘光瞄了瞄擋在隔壁的竹簾;那個昨晚,同他“過夜”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這個問題,他實在是有些好奇。

說話間,男人們漸漸又轉移了話題,聲音也逐漸嘈雜起來;謝北一杯杯淺酌著,間或談笑風生地插幾句閑聊,一麵不著痕跡地又豎起了耳朵。

也不知那憤怒的母親又咆哮了多久,在這期間那顫巍巍的聲音始終沒有開口;就連謝北都覺得實在是不耐煩得要命、真想一把掀了桌子的時候,終於母親借著去洗手間的空當把安寧還給了聽眾。

男人心下一喜;想著總算能聽聽那顫巍巍再說點什麼;卻不料那承擔全家生計的大姐又接過了火炬繼續她母親未完的事業。

含針帶棒的諷刺又持續了將近一刻鍾,顫巍巍才在姐姐的逼迫下不得不開了口。

“你說話啊!就知道低著頭擺弄筷子;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她的聲音極低;男人在一堆喧笑聲中要聽清還真是費了不少力。

“這就完了?去找他負責!怎麼說也是你第一次!”

“啪”的一聲,謝北手裏一筷子桂魚肉又掉落回了盤子裏;湯汁這一下堪堪濺出了盤外。

唐逸凡一抬頭,挑了挑眉,“四少,你不是不吃魚的麼?今天改了性了?”

經他這一提醒,謝北這才恍然想起這件事;幹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偶爾嚐個鮮……”說著,嘴角倒是微微翹了起來。

這時,綿軟而低迷的女聲又悠悠傳了過來。

“那個……不是很有名的麼……誰動得了謝家……誰動得了謝思紹……再說,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喬可規規矩矩地,又依著記憶重複了一遍。

“那也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當姐姐的出謀劃策,“你就纏住他;就算沒辦法登堂入室,也要抓他個一年半載的;謝四少不是小氣的人,虧待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