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宿舍,近乎迫不及待般,喬可就拿出手機撥打著程向東的電話;那一頭,淳厚的男聲傳來,“還沒睡麼?”

女孩子,終於將跳亂的心髒又放妥在了腔子裏;深深呼了幾口氣,心,是平靜了;思念,卻來了!

“程向東,我想你……好想見你……”帶著哭腔的聲音;她需要他,她真的是難受得要命!

男人低沉地笑了一聲,帶些寵愛般哄著這半夜不睡覺的小孩;“乖,明天還上班呢!這個周末,我來接你!嗯?”

喬可扁了扁嘴,她好想見他!好想任性般對他說,‘不要,我現在就要看到你’。可是女孩子,終究忍住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是他的工作壓力大、又辛苦,她怎麼能這樣自私……

不情不願地,掛上電話;喬可,直望了一夜的屋頂。

然而直到周末,喬可一直都沒有等來這個男人;‘臨時要加班’,他在電話裏,這樣對她說!女孩子終究耐不過這煎熬,提了便當餐盒,匆匆趕往了他的公司。

永佳大廈8層,程通投資有限公司。

因為是周末的關係,前台小姐並沒有在位子上;喬可直接走進公司,坐在外間的秘書同她打了招呼,正待起身準備到會議室將程向東找出來的工夫,這總經理的女朋友卻連忙擺了擺手,“別叫他了,我在外麵等他開完會。”

“你到休息室坐一下喬小姐,可以看看電視。”

秘書小姐善意地建議,喬可一笑,“也好啊;”

通往休息室的路,正經過忙碌中的會議室;走過那門口的一瞬間,裏麵清晰地傳來一句,“程總,對手明顯帶有很強的針對性,這種操作方式不像是賺錢,倒像是要兩敗俱傷的搏弈!”

一句話,卻讓喬可頓住了腳步;‘突’的一下,心裏不知道怎麼就被提了起來。

會議室裏,坐了四個男人;臉上的表情都帶著些許沉重,另一個理著平頭的青年男子年上去年紀稍小,顯得有些沉不住氣。

“艾美佳這支股票我們已經做了幾個月了!正是拉高出貨的階段,卻遇到這樣的暴跌;而且最近的政策並沒有傾斜,上市公司那邊也配合得很好,消息麵都非常有利;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難道是被私募基金坐了船?”

提出的猜測很快被否定了,“但分有些金融知識的就不能這樣做!它自己也跑不掉!”

“程總,對方會不會是刻意跟我們對著幹?”

喬可,捏在便當盒子上的手,都緊緊收攏了起來;不敢相信般、或者又是責怪自己想法太多一樣,逃也似地奔向了會議室。

隻是她走後,會議室裏又傳來一句話,“而且,對方肯定蓄謀良久;沒有兩個月的準備,他們做不到這個地步!”

可惜,這句話,她卻沒有聽到!

“喬可?”也不知在休息室裏坐了多久,女孩子聞聲,卻是程向東散了會走來。男人臉上掛著微笑,可是看上去實在有些勉強的意味。“怎麼不讓秘書進來叫我?”

“沒事啊,我反正閑著,多等一下沒關係。”女孩子站起來,兩個人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猶豫了很久,終究耐不過心裏的困惑,喬可還是忐忑地問了一句,“你公司,有什麼事麼?”

程向東望著她臉上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撫著女人的長發,耐心安慰了一聲,“沒什麼事,你別擔心!”

沒什麼事,隻不過遇到資信危機,還有愁於如何向股東交待罷了!程向東,有些無力,可是這些事跟喬可說,隻不過多添一份煩惱。

做投資,原本就帶風險;這是與利益共存的事情。排除掉計劃失利和決策有誤,任誰也很難預料到在什麼時候會突發什麼狀況。不管怎麼說,眼下的當務之急,尋找根源是一方麵,更主要的,還是要致力於尋求解決途徑。

資金實在是個問題,然而跟股東交待卻更加令人頭痛;或許,可以考慮在上市公司那裏做些工作……

正凝神間,忽然耳邊響起一句怯怯的聲音;喬可,望著男人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臉,自己心中的擔憂也無限放大起來,雖然知道這樣問不好、也怕傷了男人的自尊,可仍舊猶豫著說了半句話。

“是……故意的麼?”

兩個人,在安靜的辦公室裏;對視了兩秒鍾,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是彼此都了然了當下的意思。

同一張臉,就這樣躍入了兩個人的腦海裏。

程向東知道她在問什麼;女孩子忐忑不安的表情、甚至是不是還包含了些許抱歉的意味?

公司聚會的那個晚上,在泳池旁邊,謝北說的那一句‘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就這樣又被召回了記憶裏。

而喬可,想得卻更多!因為她聽到的,還又多出一句,‘就他那小公司,我一根手指頭也能讓它倒閉’!

辦公室裏的兩個人,心下都變化萬千;一個隻是不安著疑慮,另一個,要顧慮的卻更多!

程向東愣了幾秒,原想張嘴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

男人沒有肯定、亦無否定,反倒是拎起身旁的大衣,撫著喬可的肩膀走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