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到家了!明明知道謝東這些日子要有動靜,怎麼就跟吃錯了藥一般還來這種地方?還是一個人?把司機兼保鏢的小王也打發回家了?!
這不是自個兒找死麼?!他腦子壞了?被那個女人徹底氣壞了麼?!頂著這樣一個不好使的腦子,他下半輩子可怎麼過?!
心裏雖是著急,麵上卻是友好的笑;“兄弟,你們是給別人辦事的,我知道;我的事,估摸你們也查得清楚,我要真是有個好歹的,不管你們躲在哪兒,這以後恐怕也難過安穩日子了。”
坐在謝北右手一側的男人,理了個板寸;頭發很短,五官平常,卻透著一股陰鷙之氣。聽了謝北一句話,卻是不齒一般笑了笑。
“越是有錢人,越惜命啊!”
坐在謝北左手的男人,也是嗬嗬一笑。敢情在他們眼裏,不要命的,才是好漢一條!
謝北非但沒有受到嘲諷的自覺,反倒順著說了下來,“沒錯;你們也無非是為了錢,說多少,我一分錢不少給你們,還不讓你們擔風險。在哪兒都過好日子,保證沒人找你們麻煩。從我這賺錢,可比你們這麼幹賺來的,劃算!”
這兩個男人原本認定了他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再見他從夜店裏出來色眯眯地摟著個美女,更加是證實了這個想法。此時見謝北帶著洞悉與坦然說出這一番話,也不由得換了個眼光。
他提的建議,不是不吸引人。雖然是被形勢所逼,說出這些話確實可能有糊弄人的可能性,但是說實在話,誰也不願意同謝誠健一家作對,這是事實!在這犯了案子,確實也是逃到哪裏去都過不安生。
可是唯獨這二個人,不一樣!他們原本就是托了謝東的福,從監獄裏出來的。再者,謝東錢沒少給,事兒沒辦,倒是都先給了錢!既然人家這麼信得過他們哥兒倆,那自己就更加不能做那些個背信棄義的事。
於是,這兩個男人也就沒再搭腔。
謝北卻是暗暗著急;心下也明白這兩個人不光是為了錢。這樣一來,想逃出去可就更難了。最要命的,路上連一個紅燈都沒有!
正暗自焦急的瞬間,謝北一抬頭,卻是又被唬了一跳!
自己的車子後麵,跟了一輛出租車。開始在市區,倒是還沒大在意,隻是一開到車少的地方,那後麵出租車的行進軌跡和速度,很明顯是在追著自己這輛車。
謝北下意識地,就想扭回頭去看個仔細;可是生生頓住。
他一回頭,身邊的兩位可也就發現了!
幾乎是沒容反應的時間,謝北直接就開了口;同著那門神一般端坐在自己身邊的兩位,扯東扯西地拉閑篇兒。也不管說的是什麼,把從小到大的好口才發揮了個遍。最後兩個男人都覺得這人實在是煩得要命,他們並不想跟他培養感情好嘛?你再幽默風趣,等下該幹的活計,他們一樣也不可能少幹!
邊扯著話題,謝北也就邊瞧著那開得並不平穩、說是跟蹤但卻是時近時遠的出租車。心道這是誰開的車?開成這樣,還想來救人麼?他認識的人裏麵,根本沒有這種水平的司機好嘛?
不著痕跡地透過前車窗外的後視鏡瞧著,待得那車偶爾離近了的時候,發著狠、下死眼盯了那車子的駕駛位。男人從小學習不刻苦,視力好得沒話說;這一瞧,可是連心、肝、脾、肺樣樣都碎了個遍!
那開車的,不是喬可還是誰?!
謝北心裏‘哎喲’一聲,險些直接從座位上張下去!這剛剛還在希望後麵的車快點追上來、希望獲救的心理,此時卻變成了無限希望自己這輛車再開快點,把喬可給甩掉!
這傻妞,她追上來有鳥用?!而且,又讓人擔心!
眼瞧著她開的車,一會兒差點撞上人、一會兒又朝馬路上的隔離帶使勁,謝北一顆心髒簡直比坐著過山車還刺激,比剛剛被綁架的一瞬間還驚恐交加。你開不好,就別學人家飆車啊!什麼解救人質這些活兒,是你幹的嘛?你停下來報個警好嘛?
可是心裏縱是千遍萬遍罵她‘蠢’、罵她‘笨’,卻還是察覺出了一絲甜蜜。他不知道她怎麼這麼巧就遇著他了,也不清楚喬可怎麼就知道要追著他的車;可是真的,就因為她這麼一追,謝北忽然覺得,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甚至,她愛不愛他、喜歡不喜歡他,都不重要了。他愛這個女人,即便她沒良心、溫吞得可怕、假裝聖女不忍心傷害任何人(除了他),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沒回報,也無所謂;他,認栽了!
謝北忽然就很想笑;於是在旁邊兩個男人的挾持下,說笑就真的暢快地笑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自己不值!莫名其妙喜歡上一個妞,人家還不搭理他!這種事本來就很矬,可是更矬的還在後邊兒。他自己想撤,卻怎麼也撤不走;就像陷入一個泥潭,越掙紮就越窒息。壯士斷臂一般,斷了好幾次自己的‘臂’,可是反過頭來還是得自己個兒給接上,再腆著臉、跑她跟前去討好賣乖!
想他謝北,什麼樣女人沒見著過?敗給這麼一個說好聽了是‘單純’、平心而論簡直就是‘木訥’的女人動了真格的,這件事本身就夠讓人鬱悶的;偏偏她對他還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