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亂戰再起(1 / 3)

與洛落、卓牧雲相隔百裏的牧雲宮中,七國國主灰頭土臉地下了山。能證明新帝沒有拿自己的兒子練什麼靈魄陣固然是好事,但卻把事情又繞回了一個原點——皇儲們仍然下落不明。

“我早說了這是白費力氣,陛下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你們偏不聽!現在好了,兒子沒找到,還累得新帝受了重傷!”一出牧雲宮,夏侯崇兵就忍不住了。

他雖沒指名道姓地埋怨誰,但人人都不自覺地看了天璣國主希楚成一眼。

七劍刺身的主意是他出的,如今出了簍子,不怪他怪誰?

希楚成臉色鐵青,“少來這種馬後炮了,你有那個腦子,還是先想想皇兒們現在何處吧!”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夏侯崇兵被他噎得一陣跳腳,“希楚成,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沒有腦子?”

旁邊的幾國國主連忙拉住夏侯崇兵,七嘴八舌地勸解道,“大家同病相憐,都少說兩句吧。”

“哼,我就不信,沒有他這‘鬼見愁’,我就找不到皇兒了!”夏侯崇兵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掙開眾人,躍馬揚鞭而去。

清檀宮是天璿國皇後寢宮,雖比不上國主寢宮的威嚴大氣,卻也是五彩雕畫,金碧輝煌。

隻不過,此刻坐在後座上的易清愁,卻真是人如其名,愁眉不展。

皇儲夏侯鉞失蹤,固然令易清愁坐立不安,但還有一個人同樣令她牽腸掛肚,那就和夏侯鉞同時失蹤的她的親哥哥易望北。

當年,在夏侯崇兵的老爹夏侯山仙去後,若不是手握重兵的易望北誓死效忠自己的妹夫,夏侯崇兵的國主寶座未必就能坐得那麼穩。易清愁可能還僅僅是一個寵妃,而夏侯鉞更是與皇儲之位無緣。

可以說,易氏家族的榮耀,其實都係在易望北身上。所以,如今,易望北失蹤,易清愁的焦慮絲毫不下於對夏侯鉞失蹤。

現在,夏侯崇兵跟著六國國主一起去了蒼山,說要找新帝問個明白,這宮中就隻剩下了易清愁,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讓她更是寢食難安。

就在她心頭又一陣煩躁,忍不住起身在殿內踱步之時,一個侍女急匆匆跑了進來,“啟稟娘娘,二皇子求見。”

“夏侯劍?他來幹什麼?”易清愁一愣。

夏侯劍是夏侯崇兵的妃子所生,和夏侯鉞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弓馬嫻熟,做事精幹,為人又不像夏侯鉞那麼吊兒朗當,深得皇室長輩們的喜歡。若非夏侯崇兵偏袒易清愁所生的夏侯鉞,夏侯劍早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儲了。

正因如此,易清愁對夏侯劍一直有些忌憚,平日對他也是看似親和,實則冷淡。

如今夏侯鉞下落不明,夏侯劍卻來求見,易清愁直覺地知道事情不簡單。

“就說我歇下了,讓他改日再來吧。”易清愁不想見這個麻煩。

那侍女應了聲“是”,卻沒有動,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心地說,“娘娘,二王子看起來很著急,像是有大事,奴婢鬥膽,娘娘何不聽聽他說什麼?”

易清愁盯著那侍女看了一會兒,這是她的心腹之人,一向膽大心細,她既是這麼說了,想必有一定的道理。

易清愁坐回了正座之上,“既是這樣,就讓他進來吧。”

侍女躬身應是,匆匆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夏侯劍匆匆走了進來,神色間難掩惶恐,與他平日的鎮定幹練截然兩樣。

易清愁心中一跳,一種不祥地預感升了起來,待夏侯劍草草行過禮,便搶先問了一句,“你這麼急著見我,可是出了什麼事?”

夏侯劍擦著額上的汗,“若是平常的事,也不敢驚動母後。這件事,皇兒真是不敢瞞著母後。”

“你快說吧。”易清愁的心都懸到嗓子眼兒了。

“是是,皇宮大門外,發現了一具屍體。”夏侯劍啞著聲音說。

“屍體?”易清愁一愣,雖然皇宮大門外死了人總是不同尋常,但似乎也不至於如此大驚小怪吧,她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她放下心來,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方問道,“誰死了?”

“天權國皇儲何欽!”

夏侯劍一句話剛說完,就聽到“當啷”一聲,易清愁手裏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易清愁滿臉茫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夏侯劍,“你說誰死在了我們的門外?”

“天權國皇儲何欽!”夏侯劍苦笑了一下,“皇兒也知道這事實在匪夷所思。當時,皇兒正從外打獵回來,剛要進皇宮,卻見一群人圍在那裏,開始還以為是刁民鬧事,誰知驅散人群才發現,那裏正躺著一個人。”

“何欽不是和鉞兒一起失蹤了嗎?怎麼會死在我國皇宮之前?那,那鉞兒他……”易清愁方寸大亂。

夏侯劍上前一步,“母後,皇兄他吉人天相,您不用太過擔心,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怎麼處理何欽的屍體。”

“怎麼處理?當然是通知天權國,讓他們來領人啊。”易清愁的思維全在夏侯鉞身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不可!”夏侯劍急道,“我正是為此來找母後商量的。母後請想,那何欽死在我國也就罷了,偏偏還死在皇宮前,這種事我們天璿國怎麼撇得清幹係?”

“可他就是死在那裏了,我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啊。”易清愁有點明白了。

她不禁又看了夏侯劍一眼,不管實情如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陷害,現在天璿國與何欽之死是脫不開關係了,怪不得夏侯劍明知自己不待見他,還巴巴地來見她,這是要把她拖下水的節奏啊。

“正是因為不知道,才不能讓天權國抓住把柄。否則,人家來問,我們一問三不知,豈不顯得無私也有弊?”夏侯劍這時已完全看不到剛進來時的慌張,變得侃侃而談。

易清愁心中一動,“依你說,應該怎麼辦?”

夏侯劍臉上一喜,隨即肅容道,“依皇兒淺見,在大皇兄下落未明之前,這件事務必不能外泄。就算天權國聽到風聲,前來要人,我們也要一口咬定沒有此事。”

易清愁猶豫道,“可是你剛剛說,當時皇宮前圍了不少人,隻怕人多嘴雜……”

“母後放心,皇兒一發現死者身份,就知道事關重大,當時已命令士兵把那些看熱鬧的人嚴加看管起來,保證不會讓他們亂說。”夏侯劍一副胸有成竹。

“也好,那就這樣吧。一切等你父王回來再做打算。”易清愁揮了揮手,夏侯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