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牧雲和洛繽紛走進殿中的時候,迎麵便見到了表情木然的夏侯鉞。
洛繽紛奇怪地看了看他,伸出一隻手,在夏侯鉞的眼前擺了擺,“呆子,你在發什麼呆?”
夏侯鉞並未答話,隻是機械地回以一笑,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洛繽紛更奇怪了,卓牧雲卻不覺挑了挑眉。
洛繽紛望望卓牧雲,又望望安道慈,不解地問,“他怎麼了?”
安道慈本不想答,但見卓牧雲也在看他,隻得簡短地說,“天璣國中生變,夏侯賢侄隻怕是在為他的父母擔憂。”
洛繽紛還有些不解,卓牧雲卻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微微點了點頭。
“帝師,請允弟子回家探親。”夏侯鉞忽然站了起來,對著卓牧雲跪了下去。
卓牧雲伸手去扶他,“此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夏侯鉞卻不肯起來,抬頭固執地看著卓牧雲,大有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洛繽紛氣急,“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我……”
她剛想說句狠話,卻莫名地覺得眼前一花,直直地向後倒在了地上。
這下,夏侯鉞也顧不上跟卓牧雲較勁了,跳起來去扶洛繽紛,“洛落!洛落!”
卓牧雲比他離洛繽紛近,洛繽紛剛一倒下,卓牧雲已伸臂扶住了她。夏侯鉞的胳膊便扶了個空,可這種時候,他哪兒還顧得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追著卓牧雲問,“帝師,她怎麼了,她怎麼了”。
卓牧雲已飛快地把洛繽紛的經脈探查了一遍,卻發現她各種經脈完好,甚至連她剛剛動用靈力,他擔心她會觸動妖靈魄的事情也沒有發生。可是任誰輕喚,洛繽紛偏偏就是醒不過來。
夏侯鉞急得臉色都變了,“帝師,洛落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們剛剛遇到了什麼事?”
他這話一說,卻提醒了有些關心則亂的卓牧雲。
難道是剛剛那片像蜜蜂一樣的怪東西惹的禍?可是繽紛明明已經把它們都燒盡了啊。是當時有漏網之魚他們沒發現,還是在繽紛揭開蓋子的時候,其實已經中了招?
卓牧雲心中大悔,明知道董襄是顏傾城手下,留下的必是陰險毒辣的東西,怎麼他還如此大意,居然讓繽紛受了傷。
但見夏侯鉞六神無主的樣子,卓牧雲還是強自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冷靜地說,“她經脈無恙,就算是中了毒,暫時應該也無大礙。現今最要緊的,還是要查清楚她昏迷的原因。我看,我們還是先回牧雲宮再做打算。”
夏侯鉞慌忙點頭。
洛繽紛出了事,他雖然也急於回去看望父母,可是想到他們總算性命無傷,隻是被軟禁,而洛繽紛卻是凶吉未卜,他猶豫半晌,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說,“帝師,弟子先跟您回蒼山。”
卓牧雲點頭,簡單和安道慈交待了幾句,便喚了靈騎,帶著洛繽紛和夏侯鉞急急起程了。
牧雲宮清風閣中,被火速請來的洗星一手把著洛繽紛的脈門,一麵端詳她的臉色,洛繽紛仍然昏迷不醒。
卓牧雲心下不安,“國師一向對醫理大有心得,難道也看不出繽紛的病因?”
洗星的眉頭緊鎖,搖了搖頭,“若是傷病倒好了,洛姑娘這不是病,也不是傷,甚至,也不能說是毒。”
“那是什麼?”守在一邊的夏侯鉞忍不住了。
“是蠱。”洗星緩緩說。
卓牧雲和夏侯鉞都有些驚疑。卓牧雲想到香爐裏那片東西的詭異,暗暗點頭,不錯,隻有是蠱,一切才說得通。
“這蠱毒要如何解?”卓牧雲沉聲問。
洗星又看了夏侯鉞一眼,然後欲言又止。
夏侯鉞愕然,難道這解毒之法和自己有關?
卓牧雲也是暗自詫異,想了想對夏侯鉞說,“你先去別室休息一下,若有事,我再喚你。”
夏侯鉞雖不想走,但卓牧雲已發了話,那木頭人洗星又一臉“你不走我就不說”的樣子,他隻好躬身說,“那弟子就在旁邊候著,帝師若有吩咐隻管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