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一直覺得莫老板心思深沉、難以捉摸,現在更搞不懂了。不過柳織堂畢竟是柳家的產業,正統的繼承人是柳小姐,要是柳小姐嫁人了,這柳家產業豈不全落到她夫家手上?我想莫老板一定是想到這一層,才會拒絕那些提親的人。」微胖男子揣想道。
「錯了,你當莫老板是你嗎?他那種人就算是白手也能起家,更何況柳老爺早將柳織堂交給他,柳小姐隻不過是名義上的繼承人,一點實權也沒有,就算嫁人,頂多配些豐厚的嫁妝,她的夫家想得到柳織堂是不可能的。」八字胡男子不以為然的反駁胖男子的說法。
「那麼莫老板嫁妹是為了將礙手的人給趕出去,好名正言順的掌握柳織堂了?」一直默默聽著朋友對話的光頭男子,突然做出結論。
「誰知道呢。」
幾名中年男子,就像街頭論人長短的三姑六婆般,談論著「天下名堂」柳織堂裏發生的大小事。
在揚州,一般人對莫允飛以義子身分坐上掌權大位的傳奇皆津津樂道,更遑論是這種嫁妹奪權的戲碼,皆教眾人睜大眼看著戲如何搬演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柳小姐很少出門,隻聽說她小時候有些與眾不同,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上門求親。」光頭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
「再怎麼怪異的女人,隻要是柳織堂的小姐,求親的人還會少嗎?」
「可她徒具小姐之名,並無實權,娶到她不也是娶個空殼罷了。」
「她雖無權,好歹也是柳家小姐,而且對那些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與莫老板成為親家,這才是最大的好處。」
「這麼多年下來,他們義兄妹感情好不好,其實我們也不清楚,就算與莫老板成為親家又如何,也不一定能享受到好處呢。」八字胡男子小嗤一聲,對那些擠破頭想娶柳小姐的人覺得好笑。
「我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能讓柳老爺信任的男人,人品絕對壞不到哪裏去,對柳小姐也不會錯待才是。」胖子搖頭道。
「事情照你想的那麼簡單,天下就不會有壞人了。莫老板將柳小姐關在府裏,不準她出門,我就不相信他對她有多好。」八字胡男子杠起胖男子,反駁道。
四個人對莫老板是好是壞、有野心還是為報恩,吵了起來。
柳織堂是揚州人的驕傲,莫允飛是揚州人嗑牙閑談的話題,不論他好與壞,至少他讓這裏的鄉親不覺得人生那麼無趣吧。
牆外的人談得沸沸揚揚,牆內的人卻雲淡風輕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隻是偶爾公事外的騷擾,還是讓人皺眉厭煩;尤其是不受歡迎的客人硬上門糾纏,更教莫允飛不耐。
「少爺,何少爺又來了。」
柳總管趁著莫允飛與手下談完公事的空檔,連忙進門通報。
坐在案首的莫允飛濃眉一蹙,冷淡的說:「告訴他顏兒不嫁,要他死心不要再來了。」.
「奴才說過,但他不聽,直嚷著要見大小姐,除非大小姐親自拒絕,否則他不走。」柳總管對橫行鄉裏的小霸王何繼青,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莫允飛端正的五官因為冷笑而顯得嚴厲。「要見顏兒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決定為義妹擇親後,上門提親的淨是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富家子弟,其中又以河繼青的風評最下等,不但個性輕浮任性,又喜新厭舊、拈花惹草,對姑娘始亂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