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她三度喘大氣,張開手臂,對他撒嬌,“我腳好酸,你抱我去睡覺。”
薑穗勍打橫抱起她,抱她回房間,她不洗澡、不換衣服,身子一貼到軟軟的床鋪上,就酥|麻了筋骨。
她招手,把他招到床邊,他躺到床的一側,雙手支腦後。
她很累,閉上眼睛,卻不停說話,她說小時候他們合力讓離婚的爸媽破鏡重圓的往事,說他們國中高中在學校的瑣事,說到趣味處,他揚起嘴角而她滿臉笑。
說著、說著,她說到聲音逐漸低微,入睡。==
薑穗勍下床,為她拉拉被子,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看著她睡得像天使的容顏,心底歎息。
這時他並沒有想到,穗青會在隔天清晨,遺忘過去。
-----------------------------------------------------------------------
第一章
病房裏,薑穗青扭著棉被發脾氣,嘟起嘴瞪住薑穗勍,一分哀怨、兩分淒涼,她像是要被發配邊疆的王昭君姑娘。
“討厭。”她憋了老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很生氣”的話。
“那麼不喜歡住院?”他揚揚眉。
廢話,有人喜歡住院嗎?又不是這裏的醫師長得像裴勇俊,又不是住在這裏的病人,可以免費談一段如韓劇的浪漫唯美愛情。
她生氣,但表現出來的怒氣隻有……“用力”點頭。
“好啊,你告訴我,自己考上哪間大學?隻要你說得出來,我們馬上回家。”
他挑釁地看著姊姊,說實話,他從不擔心她生氣,因為她的怒火隻有……火柴嗤一聲,點出來的火光那樣大,而安撫她比安撫狗更容易,連叫她把下巴抬起來,搔搔脖子都不必。
“重要嗎?反正不管考上哪一間,依我的個性肯定是混畢業。”
低下頭,她盯著床上的粉紅色被單發傻,那表情說明,她根本不記得自己考上哪間大學。
悄悄地,薑穗勍蹙起眉心。
不過他很快便恢複表情,淡淡丟下一句,“你還真有自知之明。”
接住他的話,她連忙說:“那如果……如果我的自知之明很多,是不是,我就不必住院?”
瞧,安撫未開始,她已經先一步向他妥協。
薑穗青脾氣好,好到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麻糬,可以捏可以壓可以搓可以揉,可以無限製淩虐。
她退一步,他理所當然進一步。
“不行,一定得查清楚原因,沒有人一覺醒來,會丟掉多年記憶。”
“我笨啊,記不住事情很平常。”
“如果這個算平常,腦科醫師都要集體去自殺。”薑穗勍戳戳她的額頭,滿眼的受不了。
“為什麼?”她歪著腦袋認真問。
“這麼嚴重的狀況叫平常,那什麼症狀的人才需要到腦科掛門診?腦袋被削去一半的、長兩顆腦袋的,或是頭的半徑不超過兩公分的異人類?光靠那些病人來維持收入,醫師能不自殺嗎?”他深吸口氣,耐住性子回答。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自殺就自殺,為什麼要集體?”她的問題招來薑穗勍的大白眼。
“因為集體比較壯觀。”他咬牙切齒的表情,好像要把她塞進那個“集體”的名單裏。
薑穗青的臉皺成一團,無辜目光對上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