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不絕於耳,明明沒有久違多久的學校,再回來,全都帶著昏黃的回憶的味道,連帶著暈染了牆角邊蔥鬱的大樹。
今天是周末,學校沒什麼人,雖然整個畢業班都會在今天回來領取東西,但是時限是直到傍晚以前,大家便來的分散,一路上也就看見了幾個半眼熟半陌生的人,遇見最多的反而是修剪草坪的校工。
領了東西女女便快速往回走,雖然已經過了最熱的夏天,但是秋老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樣讓人熱的發慌。
從教學樓出來,往左再走一段便是校門,百米之遙的距離,女女看見了什麼,驀地頓下了腳步。
校門口挺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後車門一個高瘦的少年垂手而立,黑色的短袖深色的長褲,整個人透著沉靜又清冷的氣息,似乎周身的熱度都被吸收掉一般。
像是感受到了視線,垂著的雙眼微微抬起些角度,幾乎就在一瞬間便捕捉到了女女。
聒噪的蟬聲依舊嘶叫著,風裏充斥著青草的味道,打亂了額發與衣擺的弧度,視線卻像黏上一般怎麼都離不開。
直到有人喚了他的名字,他回頭,一個衣著鮮亮的女生從另一側跑過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他蹙眉,不著痕跡的抽走,一麵轉身替她拉開車門。
“尹三生,一起進來,不準坐到前麵的副駕去!”笠瑛探出頭,口氣是不變的強硬。
三生“嗯”了一聲,跨進去以前終是忍不住回了頭。
湛藍的天,遊走的浮雲,搖擺的枝葉,以及空曠的廣場。
什麼人都沒有。宛如剛才的對視不過是癔症在燥熱的秋日裏產生的溼潤的幻覺。
他低了頭,半晌,彎腰進了車。
這一年,熱天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一年冬季,S市又一次落了雪,久違的,厚厚的白雪,覆蓋了整座城市。
part 44
[44]
相比苦逼的高中生活,大學真的可以稱之為悠閑,除了偶爾不算緊湊的課程,剩下的時間充足到你常常無所事事。
女女的業餘生活主要被兩件事所占據:吃,還有睡。比起那些成天對著電腦曬輻射的人來說(比如我= =),她有時間就會去攝影社討教。於是,除了吃和睡,她又多了一件興趣。
安棉性格上雖然是個好欺負又膽小的人,一緊張說話還吞吞吐吐唯一的那一點教師風範瞬間蕩然無存,但是在攝影這一塊她的實力是當之無愧的,與其說她在這邊實習代課不如說是全職,而那位傳說中的正職攝影社老師三不五時地在學校玩兒失蹤,傳言不是去撒哈拉招遺跡就是深入戰地取材,成天飛來飛去忙的不可開交,女女至今隻見過那個人的照片。
在安棉的建議下,女女又去配置了兩個鏡頭,一個大光圈一個廣角,拍人拍景兩不誤。
安棉第一次看見女女單手托著機身走進社團時,她深深地震精了。那個機身加鏡頭少說也有好幾斤,她居然單手啊單手!還是個那麼矮的LOLI啊有木有!
女女是真的很有天賦,她總能在無意間將一件平淡無奇的事物拍出靈動的生命感,外加上她對光線和色彩的敏[gǎn]度,大大地提升了照片的質量。
女女似乎是找到了這是多年來的第一個興趣愛好一般,開始大量地翻閱各種攝影技巧資料,做著各種拍攝練習,沒事時就握著單反四處遊走拍片,然後再回社團向安棉討教。久而久之,兩人也混熟了,本來也沒多少年齡差的女生很容易就聊起來,女女也開始叫她的綽號棉花,安棉也逐漸習慣去掉姓氏喚她女女。
女生之間的話題無非就那些類別,其中不乏感情。即便安棉說的含糊,根據她和那位間木學長之間的互動不難看出,他們是情侶。雖然間木麵對安棉總是一副不耐煩又嫌棄的模樣,總是嫌她笨嫌她反應遲鈍嫌她膽小怕事畏首畏尾,嫌來嫌去,但到頭來卻是別誰都護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