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他震驚的看著懷裏的小女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向不會主動表達什麼,可 是這些日子的改變,就算是馳新予還在恐怕也要震驚。
……
第二日一早,胡定睿帶著馳念先去拜祭了馳新予,然後帶著她探望了馳嫣予,不過,兩個人竟還沒有 她跟塗嚴來的親熱,簡單的問候,一室的沉默。
馳念去了靳羽的病房,馳嫣予的嘴巴撅的老高,一臉的委屈跟不甘心,“姐夫,馳念這孩子就是怪異 ,跟我不親,反而跟那些外人親。姐姐若是知道她這般分不清親疏,隻怕也會傷心。”
“嫣予。”胡定睿的語氣加重,神色也變得嚴厲,“她是我們的親人,你不可以這麼說她。”
“姐夫……”馳嫣予立馬雙眼含淚,蒼白的小臉更加的慘白。
明知道她做戲,可看見這樣憔悴的臉,胡定睿隻能壓住情緒,蹲□,“嫣予,馳念不是不懂事,不是 不跟你親熱,你要想一想你自己給過馳念跟你親熱的機會嗎?給她點時間,也給你自己點時間,我會讓念 念經常來看你的。”
“我知道了姐夫,等我出院,我會好好跟馳念相處。”馳嫣予擦幹眼淚,揚起一抹笑意,乖巧的傾身 靠到他的肩膀,先是似有試探的慢慢依靠,見胡定睿隻是略微遲疑下並沒有推開她的意思,心裏大喜的放 心靠上去,“姐夫,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好想回家哦!你搬回家跟我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好怕。 ”
胡定睿僵硬的拍拍她的背,神色黯淡,“嫣予,回家隻怕會被媒體騷擾,你還是養好了身子在出院… …讓姐夫放心,聽話。”
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馳嫣予喜出望外,“我聽姐夫的。”
幾多甜蜜,幾多黯然,胡定睿發現自己連笑都笑不出來,何其可悲,何其頹敗。
等馳嫣予睡下,他送馳念去了嚴氏,等到了門口,竟怯步不前,揉揉馳念的頭發,把行李跟大提琴交 到她的手上,“念念自己上去好不好?”
馳念點頭,小眉頭一皺,“爸爸別怕,有我在。”
胡定睿心尖一顫,蹲□抱抱她,“幫爸爸告訴她,爸爸除了她,不會娶別人,好不好?”
“爸爸不讓她等你一下嗎?”
他搖搖頭,“念念,沒有人有資格讓另一個人等待,六年前,我沒有等她,六年後,她不等我是應該 的。我隻希望,我能有機會追回‘六年’。”
馳念又點點頭,雖然聽不懂,可是她知道,隻要爸爸懂就好。學著胡定睿揉著她頭發的樣子,揉揉胡 定睿的頭,“爸爸,加油。”說罷,轉過身,跑向電梯。
胡定睿看著她奔跑的背影,嘴角不自然的勾了一下,塗塗,這一回換我來等待你的回頭,隻盼我也機 會收複失地。
艾米領著馳念站在辦公室的時候,正在跟路遠達開會的塗嚴抑製不住的震驚。而在馳念衝著她喊出“ 媽媽”兩個字的時候,路遠達很不客氣的把咖啡直接噴了出去。
“咳咳咳,塗、塗、塗嚴,你什麼整出來這麼大個女兒?”他結巴的瞪大了眼,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失 態。
塗嚴也是穩了又穩,故作鎮定的走到馳念麵前,接過她的行李包遞給艾米,“馳念,你怎麼來了?”
馳念看著她,把大提琴立在腳邊,“爸爸送我來的,他派我來看著你,不讓你跟別人跑了。”說罷, 大眼睛掃向路遠達,然後看看塗嚴,最後目光落到艾米,接著滿意的點點頭,露出微笑,“還有,我決定 以後喊你媽媽。”
三個大人被一個孩子弄得徹底無法淡定了,路遠達在她的目光下竟是一驚,驚訝於孩子過人的敏銳。 而艾米,則是被她一會兒“爸爸”一會兒“媽媽”弄得雲山霧罩,搞不清方向。塗嚴的表情談不上悲喜, 嘴角卻是微微的顫動,帶著一絲激動意味,卻又極力的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