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鼓嘴,眼睛都不睜開的親他一下,縮縮身子,把自己埋進棉被裏。神態像一隻慵懶的貓咪,看得人想把抱在懷,狠狠的揉弄。胡定睿強忍著把她壓住的衝動,翻個身起身,先是進浴室衝個澡,換了衣服走進廚房。
冰箱裏有鍾點工買好的雞蛋跟土司,簡單的煎蛋,切上幾片火腿,加上新鮮的西紅柿片,胡定睿自己都吹起了口哨,跟他的小妖精比,他的廚藝簡直完美。
熱好了牛奶,擺上桌子。
塗嚴穿著他的大襯衫晃悠悠的出了臥室,伸個懶腰,小跑著湊到他身邊,“這麼賢惠。”踮起腳尖,在他嘴唇上輕輕一含,“獎勵你的。”
胡定睿順勢抱著她坐到流理台上,攀著她的腿劃著手,“這麼小的獎勵,小氣。”說著就要吻上她。
塗嚴眯著眼滿是喜悅的笑,小手捂住嘴不給他親,“今天路遠達來公司開會,我要進嚴氏。”
胡定睿拉過她的手,在唇邊慢慢的滑,抬手抱她下來,“不鬧你,趕緊吃飯,一會兒送你回酒店換衣服,再去你去上班。”
“這麼好?不用去醫院嗎?”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胡定睿給她擦去唇邊的奶漬,遞給她三明治,“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候,我真的擔心,她就那麼睡過去了。”
“阿睿。”塗嚴歎口氣,“很累對不對?溫瀞說她的狀態不是很好,你是不是應該跟她談談或者找個心理醫生什麼的。”
搖搖頭,他坐到對麵,“要是有用,我就不會這麼愁了。不過,我會找時間跟她說,以這種狀態發展下去,隻怕我不說,她自己也會發現。到時候,……會更糟糕吧!”
塗嚴感覺嘴巴裏的食物變得無味,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隻能安撫的拉拉他的手。
胡定睿看著她,反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塗塗,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生病,好不好?”
塗嚴笑了起來,心想這男人怕是在意了她昨晚說“病了才有人疼的”話。心頭暖暖的,用力的點點頭,讓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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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餐,兩人收拾好自己,牽著手出了門。車子駛出社區沒多遠,胡定睿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塗嚴從他衣兜裏掏出來,按下接聽鍵,遞到他耳邊。那邊不知說了什麼,胡定睿的車子差點沒歪到路邊,車子緊急刹住,塗嚴胸口被安全帶嘞的發疼,手機掉落。
胡定睿慌張的撿起手機,回撥過去,臉色瞬間蒼白,隻顫唞的說了句,“馬上過去”就掛了電話。
車子急轉,塗嚴不敢問。到了醫院,胡定睿停在門口就往裏跑,塗嚴被門警拉住,不得不跳進駕駛,把車子停到停車場,才慌張的跑上樓。
到了VIP病房,她忽然有些怯步。抓著手包的手,抖的不停,小腿也微微發軟。
不會的,不會來的那麼快。“傻子,馳嫣予怎麼會死的那麼快,不會的。”她依著牆角自言自語。
醫生從病房裏走出來,溫瀞問完情況轉眼就看見失神的塗嚴。走過去,看著她一臉的不安,心裏也頗不是滋味。“馳嫣予知道自己的病了,情緒失控,差一點……差一點……”
“她沒死。”塗嚴狠狠的歎口氣,似乎鬆懈了一般。
溫瀞皺眉,“你在擔心她?”這不像塗嚴,至少不像大多人眼中的塗嚴。
塗嚴搖頭,靠著牆壁,苦笑。“談不上擔心,隻是替她不甘心。”正值年華,卻走向死亡,如是她自己,也怕會不甘心,不置信,不接受。
“塗嚴……”
“塗嚴。”胡定睿站在病房門口,臉色已經恢複平靜。
塗嚴衝溫瀞扯了一個倉促的微笑,快步走了過去,“她怎麼樣了?”
胡定睿握握她的手,帶著一絲歉意,“不太好。我不能送你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去,小心一點。”
她探探頭,看著病床上昏迷的馳嫣予,原本豐腴的臉頰瘦的凹陷,麵色蒼白的嚇人,掛著眼淚。心裏似乎有什麼一衝而上,定在她的喉頭。
胡定睿送她下樓,塗嚴坐上出租車,腦袋裏不斷浮現的便是病床上的馳嫣予。
有些事,縱使有心,也是無力。她似乎瞬間明白這個道理。麵對死亡,任何人都是無能為力,束手就擒。
晃悠悠回到酒店,塗嚴本想打電話給艾米讓她取消會議,可是心思一轉,收了手機,上了電梯。
推開房間門,並未聽見琴聲。她微微訝異,這個時間,馳念應該準備練琴才是,正是琢磨,沙發上歪著的兩個人,差點沒讓她尖叫。
一地的酒瓶子,茶幾上兩個酒杯歪倒,爆米花跟堅果四處都是,馳念懷裏還抱著空了的大香檳瓶子,腦袋靠著睡得憨香的男人肩頭,白皙的小臉微微泛紅。
塗嚴閉眼,狠狠深呼吸,然後哭笑不得。
她想,如果她是馳念的親媽,現在一定狠狠的抽她一嘴巴,可是,轉眼看見馳念身邊的男人,她握緊的拳頭,不自然的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