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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忽地談及喬寫意。“那丫頭有幾分見識。喬老頭養得女兒倒都不錯,連我也難免有些羨慕。”然而語氣於此突兀一轉,“不過和喬家結親,一門就夠了。”

顧平生聞言卻並未有太大反應,兩手半合攏置於胸`前,沉默片刻,平淡問:“爸爸是知道些什麼?”父親的言談作風,他打交道這麼多年,也算是摸透八分。

“你向來理智,不像那不孝子,將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糕還不自知。”顧寧遠一想起小兒子就有些隱怒,還好大兒子平日的表現頗讓他滿意,“他那點荒唐事,我是清楚的。他再不爭氣,總歸也是我的兒子,該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該出手的地方我也會出手。”

顧平生瞬時恍然:原來家楨在外看似活得瀟灑,若離開父親的庇佑,恐怕不知道要摔多少個跟鬥。那麼,他這些年裏對兄弟的明裏暗裏的幫襯,在父親的大手筆下,其實根本不算什麼了。

“我不是偏心,也不是瞞著你。你好好打理集團就是了,我還不至於老到處理不了這麼點小事。”顧寧遠態度溫和。

顧平生頷首答:“我知道的,爸。”頓了頓,複又開口,“您既然提起家楨,那意思是……寫意與家楨?”

“家楨當年追求的是喬家老大,後來書墨出現,就成了三角戀。最後麽,一個出國,一個留下。到如今,家楨與書墨訂了婚。喬寫意歸國,我沒想到的是你對她有意思。”顧寧遠微微蹙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多說,隻提一句,我不想看到兄弟反目,你看著辦吧。”

顧平生到底愣住。他雖有猜測,但被父親點破往事經過,仍不禁些微驚訝。稍許,他才收斂思緒,點頭不語。

偌大的客廳,燈火通明似白晝,視線所及是喬寫意與自己女兒細聲碎語的溫馨畫麵,有溫暖的家的氣息。她的眉目間有盈盈淺笑,用柔和的聲線念著童話故事,右手指腹輕滑過書籍的頁麵,偶爾因為妍兒的問題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母親早已去忙她的事情,隻剩下顧平生立於原地,靜靜注視著這個場景。

如何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那些因喬寫意而生的疑惑,像是浮在空氣中的微小塵埃,仿佛沒什麼重量,卻霧靄靄籠在他的心頭,紛擾許久,終在這一瞬間落定。所謂的真相,原來……如此。

她對自己的刻意疏離與防備,原來如此。

蛻去大家閨秀的外衣後的眉飛色舞,暗藏的是對愛情的失望和隱約的自我放逐,原來如此。

可是如此對立矛盾的兩麵,究竟哪一麵才是真實的喬寫意?或許,這個問題對於喬寫意來說並不重要,她隻是需要用徹底的改變,來證明,她已斷絕一切過往,哪怕是曾經的自己。如此決絕,誓不回頭。

顧平生無聲歎息。

“從此,小白兔一家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喬寫意念完最後一句話,忍不住輕呼一口氣,“好啦,故事結束了。”

短短的童話故事,她居然慢聲慢氣講了半個多小時,脖子因為一直保持微垂姿勢而略感酸漲。她抬手捏著後背頸項,不經意間對上顧平生的視線。

他站在不遠處,不言語,表情仿佛沉思,目光似有深意。寫意怔住片刻,突然覺得幾分緊張,擠出一個皮笑,低頭躲開。

“妍兒還要聽——”小家夥拽著寫意的手撒嬌,“媽媽講故事。”

顧平生已麵色如常,走過來,蹲在女兒麵前,揉揉她的腦袋,溫柔道:“到睡覺時間了哦。”換來顧思妍一聲“啊”,噘起小嘴,表情糾結,

喬寫意清咳兩聲,故作嚴肅。

小家夥將兩道小眉毛皺得緊緊,內心掙紮良久,竟長長一聲歎:“唉,那就睡覺吧——”喬寫意到底沒忍住,噗哧笑出聲。“哎唷,妍兒,你怎麼、怎麼能這麼可愛啊?”邊大笑,邊輕捏她的小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