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無意要我接管他王府的主事權力時,她認定了前段時間邢睿對我的寵愛隻是一個假象,或者說已經過去了,所以今天她有了這個膽量,敢於與我對上。

這女人,就如曆史洪流中那成千上萬爭寵的後妃一般,心計用盡,為的就是那無盡的寵愛與一切的權力,她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少看的女人。

而我,卻成了可笑的高傲女人,不肯妥協,不肯屈服,不肯設方想法的雲奪取寵愛,這種女人在後宮中往往隻有死路一條。

可我,多不願意走上這死路。

手指停下了,煩躁不再是因為在意邢睿了,有更多的是明白到在這個王府中,我不能再靠著一個死不肯放的正妃之位就能主宰一切,若不爭寵,總有一天單憑藍嫣就足夠毀了我。

爭寵,這是我多麼不願意的事啊!

重重的閉上眼,我心亂如麻,是不知方法。

愛我可以收起,這寵,我到底要不要爭一次呢?還是要像母妃一樣,最後在無盡的寂寞之中走上死路?

再度睜開,長長的睫毛在空中劃起,我已換上另一種姿態。

我決定,不要走母妃曾走過的路,如今不幸要走,便就要走得比她好,絕不能如她一般懦弱。

這寵,我就是要爭,卻也不要讓尊嚴盡散。

主意一定,我閉上眼,開始回想著春風夜雨的曲調,手指靈活在琴弦上舞動。

這曲,我從來不多彈奏,但這一次,我卻覺得無比熟悉。

我不知道邢睿今晚會不會在瑤雅閣,也許他並不會聽到這琴聲,可是我就是要一試,試試他還會不會來。

春風夜雨一次,兩次,三次的從香染居流出,當這琴聲從窗戶穿出,我不知這琴聲能走多遠,卻在這琴聲中感到沉沉的悲傷。

太子說,這曲是一個棄婦思念夫君的曲子,而我,今天竟彈得出神了,也許我也在思,思著更多的路,思著我所不知的情素。

門輕輕的推開了,這一次我聽到了聲響,卻不睜眼,繼續用心的深澤著這一場戲。

當我決心要走上這路時,我要走得比任何人更好,而最先的一點就是要將心收藏的更好,不能迷失。

如此想,我更小心的抿緊唇。

“這曲剛剛明明彈得不錯,怎麼本王進來,就變了感覺。”他忍不住開口了,打斷了我的琴。

睜眼看他,我放開琴上的手。

“王爺在,晴樂彈不好。”我答,卻是定定的看他。

“為何?”他開口。

半瞼下眼眸,我思索著要如何答,卻不知該如何答。

我的個性太屈了,一下子向他表示女子的柔弱他肯定不會相信的,所以我要爭寵的同時還要保持著慣有的個性,這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原來,我的個性真的如此不可愛。

“怎麼又不說話了?”他道,坐在小幾旁的他此時就如一代帝王。

淡淡的抬起眼對上他,我答:“晴樂不知該說什麼。”

“就說為什麼有本王在,琴就彈得不好了?”他接著說,說得很自然,問得很輕。

想了想,我試著答:“因為有王爺在,睛樂的心不自在了,王爺的存在亂了晴樂的心,迷了睛樂的情。”

“是這樣嗎?”他笑,笑意讓人看不懂是喜是惡。

“不是。”別開臉,我還是改不了心底屈強,依舊是無法可愛。

“過來。”又一次,他坐在小幾前向我伸出手。

說真的,我不記得他曾經這樣向我伸手幾次,我也不記得之前曾經拒絕過他幾次,但我很明白若這次拒絕,那麼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向我伸手了,至少他的眼神是這麼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