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絳紅的錦囊掛在劍鞘上,輕輕地搖晃。
他接過劍,動情地擁緊她,“等我回來,嗯?”
她不語,隻柔順地依在他的懷裏,深深地吸取他身上的氣息。真想就此不走,就像以往的每一天,點點頭,答應會等他回家。可她不能。再見到他與那女人接近,她絕對會控製不住自己,絕對會撕裂那女人的笑臉。所以,該到此為止了。再拖下去,隻會讓他厭惡。
“虎兒,相信我。”他放開她,並不執著於她的回答,“我走了。”
當他轉身,門外的亮光使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遙不可及。這一走,他仿佛就要消失在那無盡的光影之中,從此,再也見不到。
永生永世……
“尉荀!”她突地叫住他,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淌。
他腳步一頓,卻始終沒有回頭,隻仰頭輕笑道:“傻丫頭,等我回來,讓你笑著叫我‘夫君’!”語畢,他跨步遠走。
為什麼?
回頭啊!隻要他看看她,再抱住她,或許她便會什麼也不堅持地留下來,傷害到誰都無所謂,被他厭惡也無所謂,她好愛好愛他!隻想待在他的身邊,被他抱著,被他哄著,被他那樣深刻地疼愛著。但是,一生,隻有一個伴侶。
如果要,就要全部。人類隻要這樣的滿足了嗎?她不會!畜牲是很單純的,很單純……不懂得迂回與容忍。
她是畜牲。
就像是那種鳥一樣的畜牲。那麼固執。即使累死,也絕不接受瑕疵的施舍!
“大才子也有燒壞腦筋的時候啊!”先前的太子,如今的皇上,正坐在龍椅上一臉興味地看著單膝點地的尉荀。
“請皇上成全!”
皇上打了個手勢,將所有的奴才都退下後,才鬆下了緊繃的臉,笑嘻嘻地道:“快起來說話,沒外人了,別這麼拘謹嘛!”
“當守君臣之禮。”這是他一慣的處事原則。凡事不可鋒頭太健,特別在皇上麵前。
“什麼君臣,那是別人說的!論理,你還是我結拜的義兄,是不是也讓我給你下跪啊?”
“微臣不敢。”
“那就坐。咱們也好久沒這麼說過話了。”皇上從龍椅上下來,像個孩子似的搬了張椅子坐在尉荀身邊。
尉荀無奈一笑,隻得從命。誰讓皇上年少稚氣?在某些事上真是比牛還拗。
“你剛才不會是說真的吧?”
“哪敢欺君?還請皇上成全。”他主意已定,不會再更改了。所謂的男人,齊家,治國,平天下,若連心愛之人都無法保護好,要再多的榮耀也隻不過是掩飾虛弱的幌子罷了。
“七妹不要?那個什麼芳芸的也不要?是不是太可惜了?好好的齊人之福不享。哎,害我想升你官都要再找借口了。”
“皇上不必如此費心。”人人皆欣羨他的好際遇。君王相寵是多大的事?朝中百官莫不誠惶誠恐。而惟有他尉荀,不論是先皇還是當今聖上,永遠都是備受寵信。可那又如何?現在的他,在乎的僅隻有一人的笑容而已。
“不過,你當真想好了?你那小妾美則美矣,是悍了些,你能受得了?”他可是至今難忘她那個“滾”字,真是心有餘悸,好凶的女人!
“虎兒很乖的,下回帶給皇上看看。”尉荀淺淺一笑,道,“那丫頭隻是擔心我。”
皇上看著他那瞬間柔和的臉,突然蹦出一句,“你慘了。愛太深,有時反而成為負累。”
“甘之如飴。”
“你這樣,讓我不幫都不行,真是的!”他狀似不悅的蹙眉,“七妹你就不用擔心了,把她嫁掉就是。至於那個郡主,我管不著。就先賜你家小妾個郡主的名分,再指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