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冷冷的,難得看到加奈子這個樣子。
“加……加奈子,我們這要去哪裏?”我小心的試探問她。
“醫院。”
“為什麼?”
她使勁捏了一下我的手腕。
“啊!”我痛的大叫。
“你以為我看不出那張畫的不同嗎?那張畫的線條特別的繁多,是為了掩飾那些抖動的痕跡吧。”
“……”
“是打網球的時候傷了手,對不對?”
“……”
我不再說話了,隻是淺淺的笑著,全部猜中。
許久,加奈子把頭轉向我,聲音抖動著然後說話,眼淚垂直下落。
我微微動了動嘴唇,尋覓著語彙,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可是,我依舊清晰著記得加奈子落淚前的一句話,她說:澈,不要這樣勉強自己,好不好……
這樣?
勉強?
好不好?
我有勉強我自己嗎?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也許有吧。我為了手塚開始打網球,不也算是勉強自己嗎?
“澈,這裏有……你的夢想……”加奈子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比我還要冷,指尖的冰冷刺痛著我的神經。
“我知道。”
這雙手,對與我,對於清水澈,是用來繪畫的。
“所以,請你保護它。”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差點把它毀掉了……”
“………”
“你……差點毀掉的是……你的夢想……”
她的話帶著哭腔,我聽到她抽泣的聲音。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哭,異常的安靜的說——
可是……
我……不後悔……
為了手塚,什麼都不會後悔。
即使失去夢想,抑或失去更多,都不曾後悔,不會後悔……
我把視線瞥到窗外,透過反光境,我看到我的嘴唇失去血色,異常發白。
第十二章
“手臂肌肉拉傷,手腕也傷了筋骨,最近是不是做了許多對手臂負荷量很大的事?”醫生檢查著我的手臂,然後問我。
“是的,她打網球。”加奈子快我一步,替我回答了。
“初學者是嗎?”
“是的,她才剛學。”加奈子接著說。
“怪不得,不過初學者就肌肉拉傷,平常練習一定很努力是吧,努力不是不好,但也要適度,向你這樣,手臂是吃不消的。最近,千萬不要再劇烈的運動了,以免傷勢惡化,好好把手臂的傷養好,要是長久這樣,以後會有後遺症的。”
“好的,醫生。”加奈子禮節性的鞠躬。
回家的路上,加奈子破天荒的一句都沒說。可是她的手卻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從剛才開始她的手就沒有溫暖過,一直冷的刺骨。我們就這樣,一直手牽手回家。直到家門口,她才開口說了一句:“自己小心點,自己的身體自己保護好。”離去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眼睛看了一眼我綁著繃帶的右手腕,然後轉身離開,我目送她遠去。
十米外,她把身子轉了過來,看看我,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話,但是我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她還是把話咽進了肚子。
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其實我是明白她的,她……也是有夢想的人。
她的夢想,我的夢想,我們的夢想……
我依舊可以記得我們小時候,在山頂大聲喊出我們的夢想。
——我的夢想就是和澈一起畫畫!
——我希望和澈畫的一樣好!
——我的夢想就是我們都能成為優秀的畫家!把快樂的事統統畫下來!
——還有哦,澈要永遠開心!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