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自己。心中不由的猜想,如果那次那人來到寺中時,眾師兄沒有不在的話,如果不是那個小師侄因為那人的香油錢和那麼的請求覺得拿不定主意而請了自己出去的話,是不是就就不會遇上了呢?

想到這裏,似乎心有所感,抬頭望向那二樓雅座,隻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那湘妃竹子編就的榻椅之上,一身月白衣衫懶洋洋躺著的女子,不就是那個讓自己下山的人兒嗎?隻見她笑吟吟的枕在一個堇衣男子腿上,似乎抱怨著什麼,那男子低著頭,看不清容顏,卻是伸手點點她的額頭,舉止之間滿含情意。

那麼這一身堇衣的男子,可是那人的正夫?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眼神,抬頭望來,四目相交,空蟬臉色一白,他看到了那人一般無二卻是線條略帶生硬的容顏。那男子勾起了嘴角,笑的嫵媚,低頭和懷裏的女子說著什麼,那女子垂下視線,正好望進了自己的眼裏。空蟬隻覺得胸口一悸,愣愣的看著那人——

這是夢還是真實?

自己下山,到底是不是個錯誤?

在這滾滾紅塵中,可是真能修行?

率性論佛心

那湘妃竹子編就的榻椅之上,淩殤笑著看著枕著自己腿的女子,聽著她抱怨著無聊,不由的點點她的額頭道:

“真是的,昕兒難道就這麼想著玩嗎?”

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卻是察覺到下麵有人打量的目光,不由的抬頭望去,卻見一雪青色衣衫的男子臉色微白的望向他們這裏。淩殤目光低垂,見到那露出的鞋頭後,勾起了嘴角,低頭和懷裏的女子說道:

“昕兒不是嫌無聊嗎,你看這不是招了麻煩回來了嗎?”

“什麼?”

我不解的看看淩殤,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由的愣住——

卻見那燈火闌珊處一清影佇立,那當日見過的白皙的膚色在那昏黃的燈光下有了些許暖玉般的色調,當日撚著佛珠的手此刻抓著衣襟,露出纏繞在手腕上的菩提珠。投向自己的目光卻是說不清的讓人揪心。

為什麼會在這裏見到空蟬?

洞開的廂房內,一白衣,一雪青相對無言。門外百度之遙處,堇衣男子坐定涼亭,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籍,卻是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也未見其翻頁。

“不知空蟬大師這次來訪有何要事呢?”

最終我還是選擇打破沉默,邊問出自己的問題,邊提起那紫砂茶壺替他倒了杯清茗,一時間熱氣嫋嫋,有些看不清麵前男子的容顏。

“為何如此使用那佛前長明燈?”

“恩?”

“當日你說要得那燈乃是為了用到有用之處,而且你既然知道眾人集燈油鑄那長明燈是希望佛祖保佑,而你求得這長明燈乃是同樣的用途。結果姑娘將那長明燈做了何用途呢?”

眼前的男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也沒有伸手拿那杯盞,反而開頭詢問那長明燈的用途,不由的讓我一楞,轉而明白,他自是應該在來此的路上見到了那燈盞,也必是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不由輕搖頭,為自己倒了杯茶後道:

“我不認為此種用途有何不妥?”

“博得美人一笑就是它的用途嗎?”

“非也,這是其一。空蟬大師難道不覺得我也讓旁人感到快樂了嗎?既然佛祖大肚能容,自是不會計較。”

“真是謬論!枉我以為姑娘是個佛心佛性之人,卻原來也是這般的世俗不堪。那長明燈是佛門香火,豈容你如此用途?”

“空蟬大師又是何必如此執拗迂腐?佛門講究四大皆空,世間萬物皆是過眼雲煙。既然如此,大師自該明白,那燈盞用了便是用了,與其佛前點燈隻照那佛祖一人,我可是讓它映紅秦淮河,照亮萬千人,說起來還是功德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