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盤菜是非非端上來的,幹煸四季豆,很庸俗的一道菜。也是非非唯一親自下廚大可一道菜。
“非非姑娘,你是貴客,怎勞得你親自下廚?”洛初這個主人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非非無礙的揮揮手:“沒關係沒關係,其實我近幾年愛上了廚房,我現在的興趣多數就是下廚做飯啊,料理家務啊,比較賢惠的消遣。”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龍大將軍聽了抿著嘴笑得更開心了。小安翼玩了一半扭過臉來。
“老媽。你說的是誰?”他剛才沒聽清,她說誰賢惠來著?
深諳兒子拆台功夫一流,她當然不會笨得自找死路,於是故作優雅的微微一笑:“沒什麼,乖,吃飯了。”
兩個孩子擱下手上的繩子,轉身抓著碗吃飯,那吃飯的架勢的確跟孩子沒兩樣。洛初就較為優雅很多,吃點東東,擦點嘴巴,是很別扭,以及很裝處的吃法。
還是他家龍大將軍最坦誠,看人家吃得多瀟灑,看那個湯汁流在唇角,多有韻味,看那顆白飯貼在鼻尖,多可愛,在看那顆花椒掉在了唇瓣上,多銷魂啊——
“這是什麼啊?好像木屑。”咬了一口所謂的幹煸四季豆,十王爺立即哇哇大叫。
非非右眉詭異的一挑,斜睨著眼睛看著他,眼神沒由來的凶殘,夾雜著一絲犀利。
小安翼心頭一緊,立刻抓著十王爺到旁邊說:“你不想死的就閉嘴,學我一樣,不要吃那盤幹煸四季豆方圓半米之內的任何菜,你沒看到我一直在吃那盤完好無損的油麥菜嗎?”
“撲哧……”終於,洛初很不好意思的笑出了聲。“抱歉抱歉,在下今日胃口不是很好,也吃不了多少,各位慢慢吃,在下還要為明日入宮為太子講課而備書,先行一步。”說著推著輪子就跑了。遠遠一看,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
這個局外人非非沒理,她轉頭,澤澤生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龍大將軍:“這個菜是我親自炒的,你嚐嚐。”
龍大將軍渾身僵硬,眯著眼睛如臨大敵的看向那盤傳說中的“炭黑木屑”,確……確定那個可以吃?真的可以吃?
“煜卓,千萬不要吃,會中毒的。”十王爺以自己的切身之痛慷慨的坦言他的感受,那個吃下去,是如此般殺人的味道。
陰鬱……陰鬱……僵持……僵持……
非非一言不發的看著龍大將軍:不吃?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殺你。
十王爺滿心不忍的同樣看著龍大將軍:吃了?你可能馬上就會死啊。
龍檀香醒了
這個選擇題很困難,到底是拋開一切,以不畏強權的正直思想推翻滿清政府的壓迫,為新世紀的創造而拋頭顱灑熱血呢?
還是站在貪生怕死的尖端,過著被地主階級虐待剝削的痛苦生活,隻為一條命,而苟延殘喘呢?
最終,在經過了長達半分鍾的思想政治理論分析以及心理質素解剖調節下,龍大將軍最終持起筷子,以大無畏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精神一筷子夾中那其中最為大的一條四季豆,最終在那副壯士一去不回頭兮的悲壯表情下,毅然決然的放進嘴巴,
咀嚼……咀嚼……沉默的咀嚼……
非非很滿意,微笑著點點頭,持起筷子夾了一條滿桌子安全係數最高的油麥菜放進嘴巴。
十王爺若有所思的看著好友,龍大將軍什麼時候變這麼膽小如鼠了?連個女人都怕?莫非……他曖昧的眼神突然在兩人之間流轉啊流轉。
他止住訝異:“莫非……非非你和煜卓……”
非非含羞帶臊,沒錯,他和龍大將軍和好了,現在他們倆都處在熱戀中了。
十王爺卻表情一陣嚴肅:“非非你是不是對煜卓下了降頭?你對他下了什麼降頭?你這個毒如蛇蠍的女人,你要怎麼才肯給他解降?”
非非一口氣沒接上,當場吐了二兩血——
“你……你……”顫唞著手指指著十王爺。“我要殺了你……”
房間裏,隔牆無耳,小安翼被打發和洛府下人一起玩去了,房間裏如今隻有非非、龍大將軍、十王爺三人。
和化花花麵花荷。十分鍾前聽到的消息太過震撼,以至於都如今十王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他很僵硬,很麻痹,老天請告訴他他剛才是不是在做夢?
“十王爺,你是我的朋友,你應該知道我結過親,有過一個妻子,並且還為了妻子休棄了家裏的五位侍妾,那個妻子,就是非非。”對朋友一向很坦誠的龍大將軍抓著非非的手,很認真的說。
十王爺卻仍舊一臉呆滯,他遲鈍了很久,終於轉過頭來,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他慘白著一張臉,很不敢相信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點點頭:“這種事怎麼可能是假的。”
聽到這個一再被肯定的答案,十王爺終於受不了了,他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顫顫唞抖的慢慢渡到門旁,邁起那條沉如千斤的腿很費力的想跨出門欄。
當終於成功跨出門檻後,他才幽幽的回頭,一臉同情的看著龍大將軍,然後很給力的保證:“煜卓你放心,我這就去請法師幫你解降,你一定要等著我。”說著一步步的艱難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