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都不敢相信地打量著他一身打扮,清澈明亮的眸子陡然黑了下去。雲煥站在帳篷門外,感覺少年抓著他手臂的手指在一分分鬆開,嘴角忽然浮起一絲冷笑,不等對方的手徹底鬆開,隻是微微一震手臂、便將少年震開,對著攔在門口的紅衣女子點點頭:“不過是偶遇,我也有急事,就不多留了,我的鮫人傀儡還在等著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頓了頓,青年軍人沉吟著加了一句:“隻是想向你們買兩頭赤駝和一架沙舟,如何?”
葉賽爾麵色一凝,似乎頗為為難,抬頭看了周圍的老者和族人一眼,不知如何回答。自從五十年前忍無可忍地舉起反旗,他們霍圖部便長年被滄流帝國追殺,就算費盡力氣找到偏僻的沙洲躲起來,也不出一年半載便要被逼得再次亡命——他們這一族是無法落地的鳥兒,必須用盡全力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上奔逃。幾十年的亡命途中,又有多少族人死在滄流帝國的軍隊手裏?
那樣深刻的仇恨幾乎是刻入骨髓的,如果換了別的滄流軍人、在踏入營帳的時候便會被全族合力擊殺——然而,這次來的人居然是雲煥。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雲煥。
“不要逼我,葉賽爾,”看到長者們臉上浮起的憤恨,知道立刻得到的將會是什麼回答,帝國少將眼色轉瞬冰冷,語氣也變得鋒利,“不要逼我自己動手,我還不想把事情搞得那麼糟……我不過是想去空寂之山看師傅,需要沙舟和赤駝。”
那樣冷厲鎮定的威脅和懇求,陡然間就把方才重逢的喜悅衝得一幹二淨。
“雲煥?”少年阿都被那種冰冷的殺氣刺了一下,不自禁地倒退一步,看著童年時曾和自己一起嬉鬧的人,難以置信地喃喃,“你、你是威脅……要殺了我們麼?”
“這不是威脅,我隻是說律令。帝國規定:凡是屬地上每個居民的任何財物,在必要時、帝國軍隊都可以無償征用。”少將的眼睛是沒有任何溫度的,把手搭在劍柄上,注視著女族長,重複一遍,“我需要兩頭赤駝和一隻沙舟。”
“去他媽的帝國律令!”那樣冰冷的語氣,卻是激起了族中年輕人的憤怒,無數人怒罵著上前,拔出了腰刀,卻被大個子奧普攔下,厲聲低叱:“對方是劍聖門下!不要送死!”
“劍聖門下?”霍圖部的人齊齊一怔,有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扶著杖子喃喃,眼神刻毒激奮,“空寂古墓裏的女劍聖慕湮?……空桑劍聖一脈,如何收了冰夷當弟子!慕湮劍聖沉睡百年,難道是真的神智不清了?……”
“嚓!”那個老婦人低語未畢,忽然她頭巾便片片碎裂,花白頭發飛蓬般揚起。驚得她臉色蒼白,倒退了三大步,旁邊有個黃發的小女孩驚叫著撲上來扶住了她:“外婆!外婆!”
“再對我師傅有絲毫不敬,我便要你的人頭。”一直態度克製的滄流少將眼裏殺氣畢現,握劍的手上青筋突兀,惡狠狠地恐嚇古稀高齡的老人。那樣的威嚇一方麵暫時鎮住了霍圖部的人,另一方麵卻也點燃了牧民們的激烈反抗情緒。
“給他!”僵持中,作為族長紅衣葉賽爾忽然開口了,“把他要的給他!”
“葉賽爾……”周圍族人中發出低低的抗議。
“不是給滄流軍隊,而算是他方才從鳥靈中救了我們一族的回報。”葉賽爾的眼睛冷銳如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