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子延那盞已入喉裏茶最終,還是沒有抵達腹部,在聽到仙子的這番倫理辯說後被硬生生咳了出來。

嫵嬋在聽見異響後,也和仙子一樣,朝縛子延望去,似乎沒反應過來,看著仙子正捂著嘴顫著身不住的笑,心裏的疑惑甚是不解,不過看著仙子如此高興,定時遇見什麼歡喜的事,遂也抿著嘴靦腆的看著縛子延,硬著頭皮訕笑了一會兒。

隻見縛子延立即轉身麵對仙子,臉色暗沉,眼裏盡是怒意。仙子好像沒瞧見縛子延的異樣一般,繼續捂著肚子,笑得前仆後仰,隻聽見空敞的廂房裏頓時充斥著歡笑。

縛子延見那人笑得顛三倒四,沒個正經,眼裏的怒意卻漸漸變成了無奈,語間夾雜著微斥道:“綺夢!究竟要胡鬧到何時?”

原來那人叫綺夢……嫵嬋嘟囔著。

綺夢立即正色道:“你說過,要娶我的!怎的說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縛子延覺得頭疼,揉著眉心,雙目緊閉,沉聲說道;“那不是酒後失言,豈可盡信,婚姻大事可非同兒戲!”

綺夢薄唇一翹,雙眉微挑,一臉篤定,咬字說道:“縛子延,我不管,我嫁定你了,看你往哪跑!“

縛子延見嫵嬋那丫頭正坐在床上歪著頭,不隻有在想什麼,遂走到床邊,將嫵嬋輕輕置於床上,替她掖掖被子,說道:“為師去去就回,你先好生休息,不可亂跑!”

嫵嬋乖巧的點點頭,揚嘴回道:“是,師父……”再看了一眼綺夢,眼裏不舍的望去。

縛子延見嫵嬋終是入了青閻,心裏寬慰,正要帶著綺夢離開房間,身後突然響起嫵嬋的輕喚,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聽到那丫頭說:“師父,師母慢走。”縛子延停了停,瞬時感到步履艱難。

站在縛子延身後的綺夢隱隱地憋著笑,眼裏盡是笑脫氣後的淚花。縛子延拂袖而去……隻聽見後麵一陣發狂似地的大笑:“哈哈哈哈……”

青閻花池,落英繽紛,百花齊放,馥鬱馨香,爭鋒鬥豔……

縛子延負手於前,綺夢站於其後,靜靜享受這難得的花海,不知這樣的平靜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

綺夢暗自歎息,說道:“果然是嫵媚之姿,貂嬋之貌啊,虧你想得出來!你讓我來,就是為了那個叫嫵嬋的丫頭?”綺夢暗忖,也沒見過你對誰那麼上心,卻偏偏對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不甘的偷偷在縛子延背後掄著拳頭,真想狠揍這個呆子!自己怎麼對他,他還像個木頭木腦的呆子似的!見他無意理睬,更是吹胡子瞪眼,狠狠的跺了跺腳。

縛子延橫眉微挑,點了點頭。

綺夢氣結,哭喪著臉,急切吒道:“好你個忘恩負義的縛子延,想當初我為你流血流淚,你連眼都沒眨過,現就為了個小丫頭,就把你緊張成這樣……我不依!縛子延!你今天得給我一個交代!”越說越委屈,一想起他剛才對嫵嬋溫柔的樣子,一想到以前她為他掏心挖肺的過往,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縛子延何時對她如此溫存過?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尋過蹤跡。

縛子延沉聲無奈道:“師妹!嫵嬋是個孩子,又是我的徒弟,又再無理取鬧!無稽之談。”甩了甩袖子,搖搖頭,對這個師妹從小就束手無策。

綺夢神色稍緩,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即翻臉說道:“現在不和她好,不代表以後不和她好,她現在年紀尚淺,還未有真正女子神貌風韻,假以時日,她若變雀成凰,你!你……”恐懼翻湧上來。她從未如此驚惶,從看到那個丫頭之後,這種惶恐就像一個暗漩,悄無聲息的在她內心掀起一波漣漪,但那波漣漪現在卻越發洶湧起來……

縛子延厭煩至極,罷了罷手,說道:“今日找你來是有正事。”

綺夢撅嘴道道;“不就是為了教導那,那個什麼嬋嗎?找個先生不就得了,還要把我找來……”看他扯話題,綺夢不悅凝眉。

縛子延說道:“女子間相處要方便些……況且我也不放心他人來照料嫵嬋。”

綺夢漫不經心,扯著耳邊的碎發道:“那要教她琴棋書畫,或是詩詞歌賦,還是針線女工?”左一個嫵嬋右一個嫵嬋,你還真把她當寶?

花池裏,芳草萋萋,百花爭豔,芬芳四溢,花香輕輕地包繞著這二人,花瓣肆意在二人之間垂落紛飛,仿似夢境……

就在綺夢恍覺身處異境時,熟悉的渾厚從身前響起,刺破了綺夢的夢境,隻聞見那聲音不似平常般溫潤如玉,卻更像一把尖刀,可以瞬間把人刺穿的利刃一樣,隻聽見縛子延緩緩地說道:“戰火連連,學禮儀仁和,女紅裁衣,舞殿冷袖作甚?”

頓了頓,轉過身,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綺夢。眼裏寒光凜凜,殺意融融,沉聲說道:“崇仁義,不如,尚首功;學舞,不如,習武。”

綺夢一臉複雜的看著身前這個陌生的男子,他的眼裏盡是狠戾深邃,隨即會心一笑,搖了搖頭,這才是她喜歡的縛子延。

第十三章 示威

第十三章示威

丫頭起身草草束發,端坐在銅鏡前仔細打量,什麼時候才能長成綺夢那樣,飄然若仙。長長籲了口氣,發現鏡子裏竟有綺夢的倒影,揉揉眼睛,爬到銅鏡前,瞅了瞅鏡裏的人影,還真有個人掩著嘴望著自己在後麵默默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