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體香一般,酒不醉人人自醉。

綺夢在後台輕笑,上台前將她左肩的衣裳拉下露出左肩,這比將她的衣服全扒光了好得多,男人就是這樣,越是神秘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征服,越是想占有!眼裏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狡黠,指甲深陷掌心,抓痕深深的印在掌心,定了定神,隨即又朝席上望了望,見太子心馳神往,從那抹影子在紅紗後出現到現在,眼睛就沒離開過蓮池台;楚亦凡稍稍遲楞,但也就是一會兒,而後埋下了頭,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默默的為自己斟酒。隻有那坐在太子右邊次座的醉人依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仿佛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一樣,其餘人都被台上的女子的姿容美色所魅惑,都看呆了眼。

綺夢輕笑,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讓你們先安逸愉悅一陣子,夜宴這才開始……

月色朦朧,靜靜地籠罩著台下的那醉人,醉人緊閉著雙眼撲在桌上似在酣睡。誰也不會注意到他輕輕劃過嘴角的譏嘲。

第二十七章 癡迷

第二十六章癡迷

眾人都被眼前此般景象給驚豔。

隨著箜篌的樂律頓調,台上的美人一個急轉定步回眸,瑩月弄影,琥珀色的眸子被映得越發妖豔卻不失高貴。磬聲道尾,餘音繞梁,月光傾瀉,美人三千青絲垂於白膩的滑肩,留下一側耐人尋味的魅影。

席上的人仿佛可以窺見紅色麵紗下的傾世絕顏一般,都不自覺的伸直了脖頸,爭相探著美人,生怕錯過任何蛛絲馬跡一樣。

台上台下頓時萬籟寂靜……

“啪……啪、啪、啪……”掌聲像初臨大地的春雨,清脆密集起來,“好!好!……”叫好聲一片。

溫丞相見平日裏一向溫文儒雅,博聞廣識的太子楚鵬竟如此沉迷的盯著一個舞姬,一臉的心馳神往。輕喚了幾聲,見楚鵬依然注視著那舞姬,即便是看她退到了後台,也目不轉睛的朝著後台似不舍的張望。

溫丞相眼睛骨碌一轉,心下有了警惕,連忙退後一步喚來管家悉悉索索的交代了些什麼,而後又撫須陪笑,一臉泰然的踱步來到楚鵬身側他斟酒。心裏暗忖,你楚鵬亦不過如此!

粉色裙裾在席邊的樹影裏隨風微蕩,溫曉看著管家離去的身影,唇角微翹,轉身對著丫鬟小翠吩咐道:“你知道該怎麼做。還不快去!”小翠垂首躬身,含著笑道:“奴婢這就去辦!”

八王爺楚亦凡見楚鵬如此呆愣的模樣,挑眉打趣道;“想必太子殿下的魂,定是被那舞姬給吸了去。此事斷不能讓太子妃知道,如若不然,定把你老丞相的府邸給一把火燒了!”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一邊戲謔,一邊捧著夜光杯向楚鵬敬酒。楚鵬醒覺自己的失神,勾唇接過溫丞相倒的佳釀,仰頭遮麵,喉間瞬時被一片火熱覆蓋,烈酒熏鼻。手裏青花玲瓏瓷杯的冰寒沁入玉掌,頓時讓楚鵬清醒了幾分。

台前歌舞笙簫,觥籌交錯,台後卻像失了火一般,張皇失措,急火攻心。

綺夢來回疾走,惴惴不安,秀眉緊蹙。計劃突然有了變數。那溫丞相在嫵嬋上台獻茶前竟臨時授意,指定他人去座前獻茶。莫不是,他已經有所察覺?不可能!此行相比上一次謹慎許多,參與計劃的均是心腹死士,就連本派都沒有多少人知情,更何況是那溫老頭!綺夢兀自揣測著。

坐在圓凳上的嫵嬋,見綺夢焦躁不安,愁容起身上前安慰道:“班主何須煩擾!殺個人何須九牛二虎之力?弟子這就去了結此事!”語罷立刻轉身朝暗台邊走去,卻又立刻被綺夢拉了回來,大喝道“你如何了結?將那指派的人拍暈打草驚蛇?還是單槍匹馬衝出去,自投羅網?!讓其他弟子和我陪著你死?!”

見她不支聲,綺夢暗歎,若是真讓你送死,不死便罷;若是死了,那他還不記恨我一輩子……

就在一切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丫鬟突然跑到後台,喘著粗氣問道:“誰是班主?!”綺夢步履稍緩,定了定神,待看清來人後,便笑盈盈的搖步上前答道:“奴家便是班主,不知姑娘有何吩咐?”這丫鬟綺夢認得,是溫丞相千金的千金貼身丫頭,此行定不簡單!丫鬟見綺夢一臉的謙恭態,便得了雞毛當令箭似的挑眉說道:“我家小姐今日身體抱恙,遂特地交代待會兒向太子殿下獻茶的事就由……剛才那舞姬代勞!”一邊唾沫橫飛的吩咐,一邊頤指氣使的朝嫵嬋使了個眼色,“一定得是她去獻茶!”

再三叮囑道,綺夢似在低頭洗耳恭聽,而深藏在眼底的狠厲和笑意隨著夜色的暗沉越發冷戾,心下暗忖,大陵城誰人不知溫曉心係何人,老丞相竟打起了奇貨可居的算盤,哼!可真是棋差一招,連溫曉都看出了太子楚鵬的對嫵嬋的癡迷,那便沒錯!

丫鬟見綺夢恭順,揚著下巴輕哼,轉身離去。

“狗眼看人低!”嫵嬋在綺夢身後憤憤然嘟囔道。

“杵在這兒幹嘛?還不快去準備?!”綺夢厲聲喝道,嫵嬋斂神,撅著嘴,不滿念叨了一會兒,兀自轉身準備。

第二十八章 毒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