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能名正言順的將你留在身邊?”

嫵嬋隻覺單薄的後背不再冰冷,這雙大掌曾在驚雷滾滾之夜撫慰過她,這雙大掌曾在極近痛苦絕望的時候給過她力量希望……

“師父,你的手真暖……”似午夜夢回的呢喃,嫵嬋隻覺一切都變得不虛緲起來,是夢幻還是真實,已經不重要了。隻能閉著雙眼靜靜聽著縛子延的心跳,砰砰砰,強健有力,卻像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霧,怎麼也夠不著看不清……

摟著嫵嬋的手更緊了些,抿嘴說道:“我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原先本不覺有何不妥,可見不到你,我便不自覺的焦躁;聽不到你,我便不自控地擔憂;聞不到你……我便不由自主的想你……想你……發了狂的想你!”

嫵嬋隻覺得耳邊熱氣撲騰,可不知是入了迷,還是沒在意。隻見她一動不動的癱軟在縛子延懷裏,兩眼緊閉。

縛子延不悅,以為她是發愣,狠狠咬住了她的耳垂。

嫵嬋“啊”的一聲,從虛緲中醒來,急忙捂著紅得發燙的耳垂,像是被沸水煮過一般,紅腫一片。撅著嘴,怒視著縛子延,這是她一貫而且也是唯一的反抗表情。可在縛子延看來那朵撅起的柔唇,太過

誘人。

心惶惶不安起來。像是一個落水的人,惶急不安的在水裏撲騰,呼吸被流水阻塞,焦急蔓延到四肢百骸,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咽了咽唾沫,強忍著吻她的衝動,隻有她才能救他……

這股讓他不安的暗流最終像是淹及到了他的脖子一般,逼得他不得不坦言:“我本是想,興許隻是習慣罷了,隻是習慣!這次任務凶險,我本不欲讓你涉險,可眾弟子若是看除了什麼端倪,生死關頭青閻不能出內亂!否則到時定會大禍臨頭!我會失去青閻,更會永遠的失去你!遂隻能以大局為重!”

說到這兒,嫵嬋抓緊了縛子延的衣襟,“我明白……”

以為嫵嬋定是在說氣話,捧著她的臉,細細打量她的神情,“看著我。”

縛子延命令道。

嫵嬋無力仰頭,握著他的手臂,手臂灼熱之極。

縛子延見兩隻琥珀色的眸子張皇無措,細密的眼睫交織成影,直飛衝天的火光讓這雙琥珀色的眸瞳忽隱忽現……看不真切,看不透徹……

這樣的不明確卻讓縛子延心頭一緊,唇猛的吻上了她的眼。嫵嬋兩眼緊閉,身體無力的被他擁著。

稍稍離開了她的臉,但是鐵鉗似的緊緊禁錮著她。“你一走我便後悔了!我那日清晨就該帶你走!管他什麼禮儀倫常,流言蜚語!隻該帶你遠離這些危機與你遠走高飛!浪跡天涯!你可知,你才走了三天,我便開始發了瘋的想你!你的味道,你的笑!你的聲音!每日夜裏都會生生將我折磨得不得安眠!直至喜鵲把你帶回來,見你全身是血,血還是燙的,可你卻是冰的……我……”

極力掩飾自己的慌張焦急,可每當想起那個情景:她臉色蒼白,全身腥紅,死一般的冷寂……縛子延便會慌張起來。

“我真想一掌拍死自己!那樣便又可以見到你對我笑,對我撒嬌說話……”像是說完了長埋於心的神秘一般,了無遺憾的舒了一口氣,仿佛現在若是死了也無憾了。

嫵嬋並不驚異,她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她知道,從那個不同往日的清晨起,她便深信不疑……縛子延雖外表溫潤,可骨子裏卻刻著猶如野獸一般的狂野,若是凶狠發狂起來便會像星星之火,燎盡蒼原!

嫵嬋欲意掙脫的手緩緩的垂了下來。眼裏藏著星點,直直的望著他。

隻覺噴薄在臉上的呼吸,像是剛燒開的沸水,冒著熱氣,滾燙灼人。

縛子延一手抬起嫵嬋的下顎,一手撫著她柔嫩如瓣的花顏,吐氣道:“你究竟施了什麼咒?我本不該如此……不該如此……”像是底喃,又像是尋問,神色迷離,唇一點點向她靠近。

嫵嬋忽覺檀香濃烈,睜眼一看,縛子延的唇正緩緩靠近。驚惶的側過臉,意識到了什麼,抑著沉痛吐道:“不!你是我師父!我……我的長兄!”緊閉著雙眼,仿佛置身噩夢。

縛子延凝眉:“我不要做你什麼師父!更不想要什麼妹妹!我隻要你!小嬋,小嬋你看著我!你是喜歡我的……隻是自己不敢麵對!”手上使力,強迫她麵向自己。

縛子延撫著她的柔發說道:“我沒有妹妹……嫵嬋,嫵嬋接受我,就這一次,難道這一次都不成嗎?”聲調中氤氳著無法抑製的痛苦,哀求。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你,隻要你……”

嫵嬋緊咬著下唇,耳畔流過往日的零碎……

“太子妃即將臨盆,若是誕下龍子,那可是太子的長子嫡孫,這南錦朝可又有好戲看了!”

“聽林嬸說,我爹在我娘還懷著我的時候,就和另一個女人跑了……”

“為師今生的最大過錯便是收了你這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