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出去……」
他不為所動。
心一慌,她想要朝右衝出浴室,但是腳都還沒有跨出,他已伸出鐵臂,將她擁入懷中。
「放開我……你這混蛋……」不懂他為何又突然改變心意想染指自己的清白,江芷瑤邊掙紮邊叫喊。
倏地,他以唇堵住她的,不留空隙吞下她的呼喊,衣衫被水淋濕,透過擁抱交纏,感受她的體溫和存在。
這一刻,唯有擁著懷裏的女人,在溫熱水柱下,他才能讓心疼稍微遠離。
他一定是個白癡,世上第一笨蛋,蠢得將自己喜歡的人推到別的男人懷裏。
摟著不斷掙紮的嬌小身軀,他的臉埋進她的肩窩,高大的身軀微微打顫,即使細微得教人難以察覺,但他懷裏的小女人卻還是驚異的僵住。
「放……放開我……」她既惱怒又驚慌的說。
雖然不知道他又為了什麼停下來,但是可惡的他能不能放開她?
她連衣服都沒穿,全身赤摞的讓一個男人抱著,怎麼想都難堪!
「不放!」他的聲音疲累,動也不動的摟著她。
這個月他是怎麼過的?
不斷做出遊走法律邊緣的事,最後還為了逼那個人徹底低頭,雇人傷了方曉蝶,讓那人為了付方曉蝶的龐大醫藥費,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
好爛的一條路!瞧他將自己逼到什麼境地?
一身的惡和髒,就算站在水柱下,恐怕也洗不淨!
隻有她幹淨的身軀和幽靜如潭的眼神,可以暫時驅走他心裏的痛楚和罪惡感。
或許這才是這一個月來,數不清多少個晚上,他會留下來陪她吃晚飯的原因。
「你……你放開我……我沒有穿衣服……」她氣結。
「我知道……」他仍是一動也不動。
他嗓音裏的悲哀,她無法再裝作聽不見。
可惡!她的心又開始不受克製的偏向他。
「你……你到底怎麼了?」即便目前的處境尷尬得教她想一頭撞死,但他微微發抖的身軀卻讓她無法狠下心推開他。
沉默片刻後,他冷涼的嗓音逸出!
「唐毅……已經答應下個禮拜娶雨桐。」無力的沉重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的開口。
隻是這一刻擁著她柔軟的身子,胸口的窒悶似乎減輕幾分。
他可以好好呼吸……狠狠喘一口氣……
暗罵自己是個笨蛋,天下無匹的大笨蛋!
竟然什麼都沒說,就將心愛的妹妹讓給別人。
白癡嗬!
他突兀的笑了起來。
江芷瑤不知道自己聽見的是他的笑聲還是哭聲,隻曉得那樣怪異的聲音就像有人拿了把刀,在她心頭一刀一刀劃著,割得她血肉模糊,疼痛難忍。
「明知會心痛,偏偏又要讓出她……你是個笨蛋!」她低語,這才發現心頭悶悶的。
這時,她竟然又開始心痛了。
為他所作所為隱含的真摯情意,而心疼不舍。
但他是囚禁她的混蛋,害她落入現在狼狽丟臉的難堪境地,她為何還管不住自己的心,偏又對他產生不該有的同情和眷戀?
「我的確是……」他抬起頭,在水柱強力衝刷下,瞇眼望著她。
緩緩的伸手撫上她那因為水柱衝刷而泛紅的臉蛋,他的額頭抵著她。
「別說了。」舍不下為他心疼的念頭,她伸手捂住他的唇,卻在同時卸下防衛。
殷長天拉下她的手,和她靜靜對望,在她眼裏,他看見自己像隻受重傷的野獸,狼狽委頓,隨時會倒下。
不願看見這樣懦弱的自己,他粗魯的扣住她的下巴,掠奪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