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感覺心已經死去……
今天,一場可笑的執著依戀,就這麼結束了。
宣告散場的布幕已經放下,觀眾都離席了,隻留下她,在落幕後的寂寥裏,輾轉徘徊。
回想過去,那些曾經因為他的回眸、他的出現而雀躍心喜的情景,如今都成了滑稽的笑話,提醒著她那段不堪也不能再想的酸澀歲月。
隻是說不想,就可以立刻放下,忘記他嗎?
若真能夠,這些年她怎麼會明知不能愛,卻克製不住的一次又一次傻傻的看著他……
是誰造成今天這樣的不堪?
或許是他,更有可能是她!
是她用癡傻,編織纏繞的情網,將自己困在裏頭,束縛到動彈不得。
不該怪他的!
可是又無法忘記他說拿掉孩子時,那絕情的模樣……
真忘得了嗎?
她不知道。
閉上眼,苦澀的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不敢再想,她拚命吸氣,希望能把梗在喉間的心酸暫時壓下。
病房的門緩緩打開,殷長天高大的身影悄悄接近,然後在床畔停住。
他知道自己應該聽傅雲中的話,別進來讓她見了難堪,但他管不住自己的雙腳,還是來到她的床邊。
望著她在睡夢中仍不斷流淚的模樣,他麵色沉重的伸出手,想撫去她眼角的淚水。
卻在快碰到她的剎那,臉色大變,大手僵在半空中。
他看見自己在發抖。
心房裏某個曾經他以為失去雨桐之後,便從此不會再有知覺的部分,現在竟痛得如此劇烈……
一種他以為不可能,卻更激烈的揪疼,從胸口蔓延至整個身軀,讓他錯愕的倒抽一口氣,僵硬的彎身看她。
蒼白小臉上的淚痕,讓他眉頭的糾結逐漸加深。
心痛……這是不舍的心痛吧?
銳利黑眸一凜,殷長天麵容扭曲,臉上有難以形容的震驚。
不可能……不應該會有的……
他不可能會為了她心疼不舍,他不應該對雨桐以外的女人有任何感覺。
但糾結的心痛卻提醒了他這些日子在望著她時,偶爾會出現的那種怪異感受。
冰石迭成的城牆,在她幽靜的眼神和溫婉的微笑下,早已基石撼動,搖搖欲墜。
而今天,當她哭著說出那些話,他心裏最堅硬的那麵高牆瞬間破個洞,碎裂石塊紛紛墜下,令人心驚的濃烈情緒,攔也攔不住的四處奔流。
不該這樣……他不應該還有心,還會為人心痛!
所以他拚命的想與失控感覺抗爭,卻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早已陷了下去,沒有半點脫身的勝算。
是她吧!
總在他心痛的望著雨桐走向唐毅時,噙著安慰笑靨,等他回頭的她……
總在他為了想證明自己,努力爭奪一切時,安靜的站在後頭,等他累了回頭看她一眼的女人……
一直以來她似乎都把自己的心情隱藏得很好,隻讓他瞧見她露出笑容的模樣,不讓他發現她不快樂的樣子。
這些年,她就是這樣站在他身後,遠遠望著所有事情的發生,看著他出國念書,看著他回國進入洛氏企業工作,也看盡他疼雨桐疼入心坎的溫柔舉動。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有那麼多傷心,如果不是她今天說出口,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注意到這麼安靜的女人也會有那麼深的眷戀和心酸。
但是他仍不相信她,依然認為她是個可以為了一己私欲,而說謊並使出惡毒計謀的女人!
若真是如此,為什麼這些年她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