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林果便委屈地撅著小嘴粘上來,羊角小辮上紮著紅色的頭繩,同樣紅撲撲的臉蛋就像蘋果一般可愛。

他彎下腰一把將林果抱了起來,唇畔有極淺的笑意:“不就是個糖人麼,下回再給你買。”

“司徒大哥,司徒大哥,小實是看姐姐的糖人漂亮,所以也想要,一不小心才弄壞了,小實不是故意的呀……”林實也一顛一顛地跑過來,淚汪汪地為自己辯解著,“司徒大哥,你不要不喜歡小實……”

司徒暮雲放下林果,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林實圓溜溜的小腦袋:“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是個男孩子,將來想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不能隨便掉眼淚。”

“嗯!”林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胖胖的小手使勁揉著眼睛,“我以後要成為司徒大哥這樣的人!”

聞言,司徒暮雲的笑容凝在唇角,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

眼下正值正午時分,一陣飯菜香味從廚房的方向悠悠飄出。

司徒暮雲回過神來,溫和地彎下腰挨個拍了拍林果和林實的腦袋:“你們的姐姐呢?”

“姐姐在燒飯。”林果吮著小指頭,搖頭晃腦地說道。

“姐姐說,司徒大哥回來之前,小實不能吃飯。”林實巴咂著小嘴,黑浸浸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我去看看。”司徒暮雲變戲法一般地從袖中摸出兩包糖炒栗子遞給林果和林實,然後邁開步子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穿過中庭,陽光正好,剛剛洗好的衣服晾在粗粗的麻繩上,垂著晶亮的水滴,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琥珀。

仿佛是要還司徒暮雲人情一般,自從林深深一家在這裏暫時住下之後,林深深就主動包攬了所有的家務活,雖然她看起來嬌小纖細,像劈柴這些男人做的活兒,她不僅照做不誤,而且頗為駕輕就熟,盡管司徒暮雲不止一次地皺眉叮嚀她手上有傷,不要過度運動,但她表麵上乖乖答應,一轉眼還是將整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司徒公子,你回來了?”林深深蹲在爐膛前,仰起臉衝他笑了笑,爐子上燉著湯,她再往爐膛裏扔了把柴火,一把抹去滑落到腮邊的汗珠,想必是已經重複這樣的動作許多次了,白皙的麵龐早已左一塊黑右一塊灰,像極了偷食的花貓。

司徒暮雲忍住笑意,強板著臉開口道:“司徒家也不缺丫鬟,你這麼任勞任怨的,傳出去大家豈不是要說我司徒暮雲使喚房客。”

“誰說司徒家不缺一個丫鬟?”或許是日漸熟悉,愈發覺得司徒暮雲這個人並不像外表那般孤傲,林深深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從善如流,而是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叉著腰一本正經地說道,“在我看來,司徒公子太過清瘦了,臉色也不紅潤,一定是平時沒有好好地用膳,我爹爹說了,民以食為天,每年的時候,就算我和弟妹沒有新衣服穿,爹爹也一定要省錢買半隻燒雞回來分給我們吃。”

“膽子大了,說你一句,你倒頂十句。”對於她的一番說辭,司徒暮雲仍是麵無表情,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眼底卻浮動著溫和的微光,“吃飯吧。”

“嗯,雞湯這就好了。”林深深笑眯眯地掀開鍋蓋,一股鮮甜的香味引得人食指大動,“司徒公子你給我好多銀子買菜,這樣每天就可以變著花樣做好吃的了。”

“吃飯前,記得把臉洗洗。”他惡作劇一般地用折扇點了點她的鼻尖,“影響食欲。”

“咦?”林深深呆愣了一下,隨即掀開一旁的水缸,借著日光,水缸裏倒映出的一張臉像花貓一般滑稽,她大窘地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去,卻發現司徒暮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